陆韶手捧着酒壶摇了摇,没喝进嘴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鬼臼面上露出心虚,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道,“我这是谢谢你过来。”
陆韶手覆在胸口,那条腰带揣在怀中,他抬手就能摸到,他离京已经有五个月,这五个月他睡的都不好,他很想姬姮,想的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见她。
但他心里清楚,姬姮不一定会想他,她那样的性子,估计巴不得他不在身边,五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他等不起,只怕她会心思转换,又是一多磨搓。
“咱家是为殿下来打仗的,用不着你来道谢,你给咱家守着关中就好。”
他将酒扔开,他从不喝酒,因为喝醉了会将自己放置在危险的处境,尤其他这样的身份,稍微泄露就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诚然他如今的身份也不怕被人质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酒撒一地,鬼臼急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我给你酒,你怎么能扔了?”
陆韶没心情理会他,凉声说,“咱家是你的主人,别说扔你的酒,就是扔了你这个人,你也没资格怪咱家。”
鬼臼缩着肩膀抠手,眼珠子咕噜噜转。
陆韶斜睨着他,“咱家这次来,京里送的粮草全耗尽,咱家递了信回去,他们到现在还没回音,户部是死了,咱家指不上,你们关内军的粮草先分出来给咱家。”
等他回去定要将安雪麟教训一顿,当了尚书就敢这般目中无人,也不怕他废了他。
鬼臼不停搓手,“……我们粮草也不够吃。”
陆韶咧嘴冷笑,“那是你们的事,咱家的兵要吃饱饭,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挑起帐篷进去。
鬼臼急跺脚,匆匆追进他帐篷,“你的兵是人,我们也是人,粮草是我们的,你光顾着你们,我们难道要饿死?”
“饿死你们活该,打仗打不过还要咱家来支援,你们不好吃好喝的招待咱家,有什么脸面跟咱家讨饭?”陆韶没好气道,索性坐到桌边准备倒水喝。
鬼臼赶忙抢过水壶,狗腿道,“你,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好生招待你,这水不干净,我去给你重新烧水!”
说着他也不管陆韶同不同意,抱着水壶往外跑。
陆韶老早看出他有猫腻,跟着他悄声往外走,只见他当真在火堆上架起祸烧水,片晌水烧沸了,他偷偷摸摸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小瓶子,往锅里一粒一粒倒。
陆韶冷眼看他盛起水灌进水壶,返身回帐篷。
鬼臼捧着水壶重新回帐篷,学着公主府婢女的姿态替陆韶倒茶,端到陆韶嘴边道,“厂督请用茶。”
陆韶似笑非笑,“这杯茶咱家赏你了。”
鬼臼一愣,没想到他来这招。
陆韶掸掸衣袖,“喝完快滚,咱家要休息。”
鬼臼暗咬牙,左右一寻思,干脆把那杯水放回桌子,磨磨蹭蹭挪到他身边,“是你要我招待你……”
陆韶哼笑,“怎么?你要自荐枕席?”
鬼臼打了个激灵,脸上不情不愿,刚要点头,就被陆韶一脚踹翻在地,“来人!”
鬼臼看他要叫人,匆忙拔出佩剑直往他身上刺,招招致命。
陆韶的武器全卸下来挂在帐篷上,伸手够不着,叫他刺过来好几次都险险避开,陆韶这时明白过来,他当真要杀他。
鬼臼再蠢也是个身手敏捷的暗卫出身,他以前专干杀人的勾当,陆韶再机警,也被他连翻杀招逼的退无可退,就在那一剑快刺到他胸口时,他骤然张手抓住剑身,不顾手被剑割伤拼劲将剑扭了个弯,直接掰断剑身冲鬼臼面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