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那么淡淡瞟上一眼,不冷不冷的说几句话就能叫人坐立不安,实在难熬。
他在大哥宫里长大,景帝爱屋及乌,对他还稍微和煦一点儿,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对景帝依旧还是怂的。
嬴从璋可不想去景帝面前招眼,抱着匣子就道:“我可不去,阿姮每次去父皇那儿一准都得天黑才能回来,我可不去招父皇的眼,大哥,这东西我先放你这儿,等阿姮回来之后你再给她,我回头再来找她玩儿。”
他将东西放下,转身就一溜烟想跑。
“等等。”
嬴承嗣叫住了他。
“大哥?”嬴从璋疑惑,“怎么了?”
嬴承嗣皱眉:“我听韩司马说,你好几次都没去上书房,就连课业也没交?”
“啊?没有的,韩司马瞎说……”
“他有你们每日进学的课时表。”
嬴从璋瞬间心虚。
嬴承嗣见状就知道他是在撒谎,他看了眼那匣子里精致至极的机关鸟,脸色顿时一沉:“你别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不去进学,就是在捣鼓这个?”
嬴从璋有些怂:“大哥……”
嬴承嗣眉心更紧,声音多了几分严厉:“你以前喜欢玩闹我不拦着你,可你如今已经十七,婚事也定下了,你难不成还打算就这么玩上一辈子?”
“我又不用像大哥一样担天下大责……”
“你是不用,可也不意味着你永远不进朝堂,将来你总有一天是要担正事的,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顶着个皇子龙孙的名头混日子?”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阿姮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她喜欢玩闹那是她还小,你多大了还为着这些东西连课业都不顾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成天没个正行!”
嬴从璋入广宁殿的时候才不过九岁,嬴承嗣将人养在身边这么几年,对他的感情自然要远胜过宫中其他皇子。
他对嬴从璋是真切有所寄望的,看到他这般胡闹自然是怒其不争。
嬴从璋被教训丝毫不敢还嘴。
旁边颇为老沉的嬴从简跟着开口:“四弟,大哥说的对,就算父皇我们没什么厚望,朝堂也有大哥,可你也不能总这么无所事事,你到底是皇子,总得寻一份正事做着,否则将来四弟妹嫁过来,难不成要让旁人议论他嫁了个纨绔?”
嬴承嗣眉心微皱,直接看向嬴从简。
旁边赵玄穆也是眉尾微挑,觉得这个二皇子话里有话。
嬴承嗣朝着嬴从璋说道:“往日里你做什么我不管你,可往后再这么厮混我饶不了你。”
“北地或有旱荒,父皇命我调度粮草准备应对,这段时间你也别闲着,进宫帮我做事。”
“大哥……”
嬴从璋刚想拒绝。
嬴承嗣就道:“不准说不行。”
嬴从璋张了张嘴,见他主意已定,只能垂着脑袋“哦”了一声,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
嬴承嗣教训:“自己去找韩司马请罪。”
“哦…”
嬴从璋可怜巴巴的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机关鸟垂头丧气地走了。
等人没了踪影,嬴从简才笑着道:“四弟果然还是最听大哥的话,也就大哥能管着他。”
嬴承嗣神色淡淡:“他性子本就爱玩,可聪慧懂事,多管束些总能上进。”
他没多说嬴从璋的事情,只开口道:
“二弟不是说有事要问我?”
嬴从简连忙上前,将手中东西交给了嬴承嗣。
赵玄穆在旁看着嬴从简与嬴承嗣侃侃而谈他治渠之策,看着他大有想要与大皇子争锋的意思,可后来却被大皇子三言两语压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等人拿着那“讨教”得来的卷轴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