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
白天,荣棋每次靠近时,她的危险意识让她必须时刻克制自?己,才能不去远离,才能不对他作出反击。
然?而刚才封疆抱上来时,她内心却没有起?任何抗拒。
明明他朝她走来的每一步,她都有时间?作出反击,他大方地朝她暴露了所有的要害,他给了她机会躲避。
可她的手抬不起?来,只是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靠近居然?没有了防备。
甚至到了现在,她竟然?也没有推开她。
她敛起?眼,陷入了沉思?。
这一小块地方似乎与世隔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坚实的胸腔处传来一阵共鸣,有沙哑的笑声响起?:“你没有推开我。”
芮蕤知道,封疆一向聪明。
“我很高兴。”
芮蕤听得出来。
一只手抚上她的脖颈,轻轻摩挲,手心也是滚烫。
她终于后?知后?觉,他身上的烫意有些不同?寻常。
离开他的怀抱,她仔细看向他的脸。
昏暗的廊道里,月光越过船檐,只吝啬地倾洒下一半银辉,扫过他,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银白的月色下,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红。
可他满腹心神都注视着她的双眼,低低的声音响起?,继续说?:“我一直都看着。”
“看着你陪他去拿药,你叮嘱他按时吃药,你跟他面对面吃饭。”
芮蕤觉得,这个月夜未免太安静,海浪潮汐似乎都已倏然?退却,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封疆的一句又一句——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可我还是嫉妒他。”
他握着她的手,带上了胸口的位置,“每分每秒都在嫉妒,很难受。”
芮蕤被他握着,也就顺着这个姿势抚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这时才看清楚,他的头发也有些湿润,看着像是从水里出来之后?,又被夜风吹了半干。
沉静的女声终于响起?:“所以,你也把自?己弄病了?”
对面高大的男人沉沉地笑了两声,手心转移到了她的脸侧,不置可否。
芮蕤的视线从他面庞扫过,接着将门带上,然?后?朝前?走。
封疆低头看她:“去哪里?”
芮蕤停住脚步,回头:“陪你去拿药。”
封疆跟上她的脚步,唇角已经悦然?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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