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严礼犹豫片刻,想起曹豹的叮嘱,故意结结巴巴地说,“眼下彭城国一应事务皆由陈府君为主……”
“陈元龙啊,以他在徐州的名声,此事倒也正常。”许耽感慨一声,摇了摇头,并没有更具体的评价,而是低下头开始专注地看信。
严礼不敢打扰许耽,他跪坐在地上,缩着肩膀,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悄悄瞄一下许耽,试图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判断他内心的想法。
可惜失败了,许耽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严礼看不出半点端倪。
蜡烛发出噼啪的声响,良久许耽终于看完了信,他将信原样收好,撂在案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着。
到底什么情况,您倒是给个反应啊!严礼心中暗暗叫苦,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忍不住胡思乱想,脑补许耽勃然大怒,一摔酒杯,屏风后面就窜出十几个刀斧手按住他把他砍了……
对付我一个小人物,应该用不上那么多刀斧手吧?
就在严礼咬紧牙关,打算光明正大看一眼的时候,他总算听到许耽慢悠悠地说:“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严礼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兄长在信中所提之事,我也早有此意,”许耽微笑道,“你且稍候片刻,待我回信一封,你给他送回去。”
严礼偷偷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
等天光大亮、城内恢复热闹后,严礼才揣着许耽写好的信,混在出城的百姓中悄悄离开,而后一路昼夜兼程,赶回彭城时,整个人憔悴得仿佛逃难归来。
彭城守门的士兵换成了张辽带来的并州军,这意味着丹阳兵的权力被进一步削弱了。严礼一边在心中怒骂陈登过河拆桥,刘备忘恩负义,吕昭牝鸡司晨,一边担心这些人会不会看出端倪。但并州军们没有半点怀疑,还将严礼当成了难民,给了他一个怜爱的眼神,就放他过关了。
严礼又叽叽咕咕地骂了几声,赶忙跑去曹豹的府邸,将许耽的回信交给他。
曹豹看完信,肉眼可见地快乐起来,他用力拍了拍严礼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此乃大功一件,暂且给你记着,待日后我得了彭城,定然好好赏赐你!”
“多谢将军!”严礼也很高兴,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觉得自己这些天风餐露宿的苦头没有白吃。
在陈登的悉心治理以及吕昭的慷慨援助下,彭城终于又恢复了一些生机。城内今日有集市,曹府外不远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百姓们在划定的范围内摆摊,尝试卖东西补贴家用。
一个卖手工小玩具的男人戴着斗笠,嘴里叼着根草,将一只竹哨递给巡查路过的陈登,他殷勤地笑道:“府君您看看这个!”
“哦?”陈登接过竹哨,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个好东西。”
“府君府君!看看我们的!”
“看我的!”
“我编的筐——”
其余百姓见状,纷纷凑过来,热情地向陈登展示自己的商品,陈登十分认真地一一夸奖,气氛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