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袁谭送粮草,无外乎两条路径。要么从清河国调集,走陆路入平原,到济南改水路,抵达乐安;要么从渤海郡入平原,过黄河,抵达乐安。
渤海郡回到袁绍手里不久,郡内局势未必稳定,但从清河国调集粮草,路线较长,途中变数更多。
“走漯水转济水再直抵临济,方便倒是方便,可风险不小,而且梁邹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袁显思未必敢选这条路,但前些日子接连暴雨,黄河涨水,不好渡河。”吕昭快速写了张调令,又抽出一只兵符交给荀采,“该防还是得防,阿采,你带三千人去历城支援子龙,查袁显思的粮道。”
荀采领命而去。
“埋伏他一拨,”吕昭微笑道,“想跟我耗……也不是不行。我们看看谁的速度更快吧。”
吕昭确实想速战速决,但如果实在没办法,必须得同时对付袁谭和曹操,她也不是扛不住。
除开益州,她治下数年未起战事,府库充盈,百姓丰衣足食,远比连年征战的兖州强。冀州或许比不过,但袁绍的主要敌人是公孙瓒,还有袁尚这么个拖后腿使绊子的,袁谭的装可怜策略能生效一时,却无法长久地维持下去。
真的到了必须拼家底的时候,最先产生退意的人,绝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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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定,刘备选择将治所从郯县搬去下邳。
临走前他将积压的问题事无巨细统统处理掉了,包括吕昭入城时关起来的那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丹阳兵,他也给放出来了,还命令他赶紧动身去彭城,与他的上司曹豹汇合。
“尔从此后务必牢记军规,切莫再惹得湖阳君不快了,”刘备表情和善,语气却并不客气,训起人来颇具威严,“若再有下次,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是,是!”丹阳兵点头哈腰,“谨遵您的教诲,我再也不敢了!”
离开州牧府,来到无人处,丹阳兵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无比难看,他狠狠对着身后啐了一口吐沫,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丹阳兵在牢里没少吃苦头,吕昭手下的并州军手狠心黑,揍起人来真的是要命,他们还不明着揍,专挑阴暗处下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不就是调戏了一个女人吗?这能是多大的错处!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把她……届时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又能奈我何……
怀着满腔的恨意,丹阳兵收拾细软,抵达了彭城。
见到曹豹,丹阳兵的眼圈当即就红了,他“噗通”跪下去,抱住曹豹的大腿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悲悲切切:“将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将军!”
丹阳兵向曹豹讲述了他被关押期间遭受的一切,末了还拱了个火:“小人卑鄙微贱,哪里值得被针对呢?湖阳君如此做,分明是在震慑所有丹阳人啊!”
曹豹咬牙切齿,抬手狠狠一拍,愤怒道:“真是欺人太甚!他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种时候,曹豹心中对吕昭和刘备的愤怒已经全面压倒了对丹阳兵犯蠢的嫌弃,他看丹阳兵简直就是个小可怜,并且仿佛看到了自己暗淡无光的未来。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得赶在他们对我动手前先发制人!
曹豹愈发坚定了要投向曹操的决心,他霍然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溜达,“起来吧。我这里有封信,你将它送去阴平,亲手交给许耽。”
“啊?”丹阳兵茫然地眨眨眼睛,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呐,又要出远门吗?
“嗯?”曹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丹阳兵想起自己犯蠢的往事,不敢再吭声,赶忙答应下来。
“去吧。”曹豹挥挥手,“这件事办妥了,将来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