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文澜头也不抬,声音却忍不住带笑,“你肺伤了,不是腿伤了,自己去。”
“你们却不让我走路,”他抗议,“兰姐肯定是拿轮椅去了。”
文澜猛地抬头,也同时关上电脑,一副严肃至极的模样,“在房间里自己走,室外就要坐轮椅!”
他喉结滚了滚,似乎要反驳,结果在她威逼的眼神下,束手就擒。
扭头,向着窗外的雪松,他半边嘴角却可疑的翘起来。
文澜从床上起来,不情不愿地过来扶他,“反正室外就坐轮椅,你脊柱要好好养,万一瘫了,我以后可不伺候。”
嘴上说着不伺候,这会儿却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
霍岩皱着眉,居高临下寻找她眼睛,“你嘴不能希望点我好吗?”
什么瘫了……
文澜乐不可支,小心翼翼将他往洗手间扶,其实他可以走动,但文澜认为他不可以走动,所以,他必须得借助点儿她的力,也就是倚靠她,如果他没有把自己高大的身子往她身上靠,她会生气,然后拉着老长的脸把他身子拽过来。
末了,霍岩还要被骂一顿。
所以时间久了,她一过来扶,霍岩就毫不客气,将身子靠着她。
两人往洗手间走,她一手揽着他腰,那白嫩的胳膊已经很细,存在感强烈,霍岩的腰却更醒目。
她胡乱的一伸手,就将他青绿色的衬衣后摆给揉上来,他于是露着半截坚韧的后腰,被她细嫩的手臂,像揽小鸡一样往洗手间。
这画面其实很有趣,她总觉得自己力大无穷,可以让他倚靠。
霍岩也确实倚靠她,但多少有点玩笑的意思。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几斤重,他要真靠她,她不得压趴了?
她却逞能……
霍岩刚下床那会儿,没少配合她演戏,身上疼得要死,面上还强撑,夸她扶得好,要是没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床……
虚伪!
这会儿他其实好差不多了,但虚伪上瘾,煞有其事被她扶进卫生间。
文澜抿着唇笑。
她其实也知道他恢复不错,他有点装的成分,但这段日子的相处,她算明白了男女相处之道,男人在一段关系中示弱一些,女性就母性泛滥,会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
“要我帮你拉拉链吗?”她冲他眨眨眼,露出女艺术家的本色。
霍岩自己往马桶走去,没回话,但是突然一伸手,用掌心将她脸按了出去。
“啊!”文澜尖叫,不依不饶,“我都看过摸过了,你小气什么!”
她确实对异性身体这块不存在害羞心理。
小的时候就没脸没皮要给他做雕塑。
大了,刚重逢没多久就将他扒光,流连忘返。
住院这段时间,还给他擦过身……
仿佛早没了对恋人身体的羞涩。
但是那过程其实相当折磨彼此,他们熟悉,又存在彼此不同构造的陌生感,熟悉使得他们善于探索,不同构造的陌生感又让他们充满爱意。
于是恋爱中的人,多看一眼都会沦陷。
不是他,就是她的沦陷……
现下,他显然处于弱势,连走路都要轮椅,谈何势均力敌?
将她赶出去,她在外面不依不饶,“不要害羞呀,我是艺术家,在我眼里都是艺术,我好喜欢你,喜欢你的尺寸与规模……我爱你!”
没一会儿霍岩出来,带着沁凉水珠的手心按住她嘴,文澜当然挣扎,有技巧性的,不碰他伤口的小心翼翼挣扎,可是没两下,她就仿佛被什么圈住,连头带嘴的全部给了他,缩在他怀里,被吻得头晕目眩,仿佛被热烫的水浇了一把,哪儿哪儿的都是他味道了……
兰姐进来,惊慌一声,“又又又亲了!!!!!”
文澜猛地一下撤离,抬手抹了下唇上他的什么,竟然弄半手湿。
她脸皮爆红,慌忙抬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