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坐着单人位,文澜坐得长位,她在靠近他位置的那一侧,一手微微搭在扶手边缘。
另一只摆在腿上。整个身体也和这两只手一样,有些僵了一般。
她几乎一动不动。
只有眼神,不可置信般,又心疼地看着他。
她现在完全理解了一件事……
就是秦瀚海他们为什么对她避如蛇蝎……
她的确好像蛇蝎,在撒丁岛对他伤害了一遍不够,又在工作室狠狠刺激了他一下……
“我以为你都没所谓地……”她突然红着眼眶对他说。
霍岩静静坐着,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又温柔,凝望着她,“怎么……”他大概要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只冒了两个字后,立即转向收回。
他微微眯起眸,笑喃声,“就当我,欲擒故纵的惩罚吧。”
“我错了,”文澜眼神真诚,勇于承认错误,“不该在撒丁岛对你说那种话,完全没有商量过,突然就对你说对不起,容易引起你的误会,让你以为我已经做出选择,决定放弃你……”
“不会,”霍岩笑看她,“我还是有点自信,你不会那么容易做出选择,不然……”
“不然,你不会抱着期待地把西蒙叫回国,也不会亲自去我工作室对不对?”
“是。”霍岩轻声,“我相信,你会对我做出承诺的。”
“可我在工作室里,给了你巨大打击。”文澜红着眼,语气后悔地,“你等我给你承诺,我却等你主动坦白,其实是我是胆小鬼,我不敢反抗爸爸,就把这种压力传达给你,希望你帮我反抗,至少要诱导我,鼓励我反抗。”
“他是你父亲。”霍岩此时胸膛有些不寻常地起伏,但很快压制了,在她小兔子一般的红眼眶里,他再次心软似,连声音都更柔起来,“我不能……让你们父女成仇人……虽然我们的事迟早要跟他坦白,但我不能轻易的介入,你明白吗。”
“我明白……”
“你其实不明白。”霍岩伸手指轻轻抵了一下自己鼻梁,此时嘴角弧度几乎有些苦涩表现出来,似有千言万语无法准确表达,只忽然笑了笑说,“文文,你下次悠着点,别找那么好的学弟激我……我挺受不了。”
“要不是别人说,我还觉得你挺受得了的。”她语气又有些埋怨,但是目光很迟缓了,不敢有一点点尖锐的对他。
她此刻就是一只不服输的猫儿,有爪子,但不会使出来。
她甚至往他更靠近了一些。
霍岩也贴近她。
他们完全不由自主似的,再次接近彼此,眼神纠缠。
“我好难受,对不起你,气得你饭都吃不下……虽然我一开始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这样的……可还是抱歉……对不起……”
霍岩睨着她低下去的发旋,轻语,“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文澜低垂着目光看他的手,他一只手同样放在扶手,自然弯曲着,像一把勺子,而文澜自己的“勺子”,与他的分开着几公分距离。
她说话的同时,将自己的“勺子”,往他那儿移,然后,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似,一下扣住她掌,于是,变成他将她一只手包住了。
他掌心炽热。
文澜连脸颊、心脏都跟着烫起来似。
“下次别这样,我不会再试探你,你要保重身体……”
他今晚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却忽然在此刻对她说,“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你。别轻易放掉我。”
如果轻易放掉呢?
他就会失去活着的意义吗?
文澜抬头,忽然往他唇上咬去,很轻很轻,很满足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