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飞机还是太高了,还未下降。
头等舱的乘客几乎都将脑袋探着往下看、寻找埃菲尔铁塔,像第一次来巴黎。
“留学时来过吗?”霍岩清冽的声音,回响。
文澜望着底下的城市景象,笑着,“留学后,没有和你来过。”
小时候两人就去过卢浮宫,何永诗更是法语专业的高材生,受其影响,两人对巴黎了如指掌。
几乎不用问,文澜就知道他,这几年应该也来过巴黎。
只不过,不是和她一起来。
在婚礼现场,霍岩忽然邀请她一同前往巴黎,文澜本来打算直接去撒丁岛观看自由潜赛,但是霍岩明明也要去撒丁岛,但他没有说,而是提议一起去巴黎。
他想请她在巴黎吃一顿晚餐。
文澜当然欣然答应。能和他一起圆少时的梦,使得这顿晚餐就更加有意义。
这个意义重要到,两人心照不宣。文澜甚至愿意为此,向西蒙曲折表示,自己来巴黎是办点事,而半点不提,是只和霍岩吃晚餐而言。
为了这顿晚餐,她和霍岩都愿意“折腾”,先飞几个小时来巴黎,然后明天再花好几个小时返回到意大利南部。西蒙说的没错,是“折腾”,可他们都愿意。
并且悄悄地,不告诉双方以外的第三个人。
像小时候的无数次游戏,只有彼此。
……
下了飞机后,霍岩问她需不需要去酒店休息。
文澜直接拒绝。
他们两人都轻装上阵,行李都只是各自的一个手包,酒店的车来后,霍岩将两人行李放了进去,接着,就和她一起去埃菲尔铁塔。
埃菲尔在飞机上看着渺小,真到了地面,那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建筑,是塞纳河畔的最高点。
两人先从圣母院登船,沿河下行,依次经过市政厅、卢浮宫、奥赛博物馆,接着再来到杜伊勒里公园,再往前面就是协和广场的摩天轮和方尖碑,继续往前,就需要转弯了,进入亚历山大三世桥。
一看见这座古老而辉煌的大桥,铁塔的身影就近在眼前了。
“我真没做坐船看过。”文澜兴奋极了,不断向身边男人诉说自己的感受。
完全像第一次来的模样。
当船离铁塔越来越近,塔的身影由一开始的细长,到后来的像个钢铁巨兽,文澜的表情完全被“震慑”住。
她好怕、铁塔的四只“大脚”会将游船踩翻。
霍岩偶尔应她,更多时候是倾听。
下船时,他牵着她走下船。
铁塔底下有很多吃饭、喝下午茶的地方。
上岸后,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喝下午茶。
文澜一开始的兴奋渐渐稳住。
霍岩提起莫泊桑。
为了纪念法国大革命一百周年,1886年,法国人提出建立一座举世瞩目的伟大建筑。但在当时,埃菲尔铁塔的设计遭受了莫大的阻力,巴黎人很不欢迎这座庞然大物。认为它是“工业怪物”。
巴黎各界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共同起草一份抗议书,要求停止埃菲尔铁塔的建设。
“当时莫泊桑扬言,有巴黎铁塔就没有他,他会离开这座城市。”霍岩单手指抵在下颚,身姿悠然地靠在椅背,“可后来,他常常在你坐得这张椅子上吃饭、喝下午茶,还说,只有这里才看不到那座破烂的铁塔。”
“哈哈哈。”对于那位后来变卦,成为口是心非的大文学家,文澜表示钦佩,“他可真风趣。”
霍岩“嗯”了声,笑。
文澜皱眉,“你确定他坐的是我这张椅子吗?”
霍岩抬起梅森的茶杯,失笑,“不确定。”
文澜“哼”了一声,“你真讨厌。”
“讨厌吗?”放下茶杯,霍岩眼神认真地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