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的水晶杯碰撞声,简直给西蒙雪上加霜,他难以置信,然后低嚷,“我才是真正喜爱你的买家啊!”
“可你的喜爱没有到非我不可的地步。”文澜笑,也朝对方举了一下杯子,“任何竞价都是适可而止。”话音一转,望向身边人,“你手法很高明嘛,西蒙被你耍了?”
西蒙一时激动的手在桌面轻捶,“是这样没错,快帮我出头!”
面对文澜的明赞暗讽,和西蒙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霍岩的反应是放下酒杯,而后起身,对文澜邀约,“走吧,舞开始了。”
西蒙还在摇旗呐喊希望两人打起来呢,整个人正兴奋,霍岩突然不玩了,不玩不要紧,还把人拉走。
“哎哎哎——”西蒙再一看场地内,客人们全都蠢蠢欲动,而中央的位置已然空出一个舞池面积,这是要开始跳舞了,他表情再次演绎了一句中国老话:大意失荆州!
他是真喜欢文澜,可惜文澜深居简出,做为艺术圈的一枚新星,她不屑名利到自己的作品头次拍卖本人都不到现场。
当然,她的家世也是一方面。这样的女孩子在一场婚礼上,被霍岩两句话就牵走。
西蒙落单后,望着舞池里那对俊男美女,嫉妒地眉心耸老高。
……
“你和他什么关系?”舞池内,文澜问。
“纠正你一个错误。”他手指抵在她脊椎,另一手揽腰,一抵一揽间门,轻松将文澜的架行带起来。
她自然而然的上身后倾,另一只自由的手搭住他肌肉。
地中海午后的风,吹过她指尖肌肤,一瞬间门就似乎烫起来。
文澜顺着舞姿将脸凑近他,对鼻尖传来的阳刚男香味欲罢不能。
作为一种舞蹈礼仪,他身上的气息,恰如其分,做为一名合格的舞伴,他做到的似乎远超出合格。
“莫扎特……”他轻轻笑着,在她耳边低问,“不知道你现在跟舞水平怎么样?”
“我不认识你了……”严格来说,不认识这样的他。她声音低赧,眼神却带着一点点挑衅。
他微皱眉,“怎么?”一副疑惑、无辜眼神,“我纠正你,那天拍卖会,不是只有我和西蒙看好你,还有很多人,”他眼神欣赏的看着她,并倏地漾开笑意,“这么不自信?”
“你声东击西!”一上来就说纠正她的错误,之后又问她现在跟舞水平如何,文澜可不得误会是他质疑她的水平吗?结果这根本是两件事,前者和自己的作品有关,后者才是舞蹈。
“不要这样!”文澜又重重强调一句。
霍岩低头,要瞧瞧她生气的脸,结果只瞧见一只气红的小鼻头,“为什么不高兴?”
明知故问!
文澜说,“因为你弄得我七上八下!”
“跳舞是得七上八下。”他谨慎思考,得出结论。
文澜哭笑不得。
严格来说,英式国标舞除了旋转就是上升下降,华尔兹更是优雅的化身,他一边说着逗她的话,一边游刃有余用卓越的领舞能力征服她。
舞池是一个无形、巨大的长方形,葡萄树下的演奏家们将莫扎特的一首g小调拉的如痴如醉,舞池的外围是最厉害的高手,步伐轻快,情绪浓稠,当所有舞者沿着一个方向旋转,稍一怠慢,可能就会被后来舞上来的人踩到脚,前面的人也有可能出尽洋相。
文澜觉得紧张又刺激。她从小就学华尔兹,不是进得正规班,而是和霍岩一起拜在何永诗门下,何永诗华尔兹跳得精湛,当时文澜还是太小了,跳舞只晓得追求姿势的标准与否,而忽略了情绪,后来霍家破产,她再也没和他们跳过舞。
这七年,她的舞伴都是自己同学,舞艺日益精进,但和霍言比还是差了点。
华尔兹是一个很讲究由男性主导的舞蹈。无论是旋转,还是亲密的贴合升降,男舞者的领舞水平直接决定胜负。
最后,场地上的其他舞者陆续败场,越来越空旷,她和霍岩成为了中心,要不是音乐结束,她绝对会出尽风头,然后在婚礼之后被学姐骂死。
就这样,一曲后,她已经成为众多男舞者心仪的舞伴。
而霍言更是招蜂引蝶。
文澜没眼看。
西蒙来邀请她。
她本来想拒绝,不过一停顿,手往对方掌心一搭,从容笑着上去了。
霍岩望着她背影,纵容地勾勾嘴角。没再选择第二位舞伴。
……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连续两曲结束后,西蒙实在跳不动了,帮文澜拿了一杯果汁,回到原位置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