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万万没想到的是,下午两点那个号码再次打来,这回接通了,她本能用意大利语问候对方。
对方忽然笑了一声,接着嗓音磁性,“文文。”
“……向辰?”文澜意外。
从高二之后两人就没再多联系,她脑海中对欧向辰最后的印象就是有一年冬天他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当时他竟然到了伦敦,可文澜在外面旅游并未接待他。
“你在哪?”耳畔回荡着男人神秘的笑音,文澜不由皱眉,慢慢踱去旁边洗手池,打开水龙头,一手在水流下冲洗,黏土很快将水流染成黄褐色。
甩甩手,文澜眉心一松,拧上龙头,贴着手机靠近窗口,“……你在欧洲?”
“再猜近一点。”多年不见,欧向辰变成成熟男人,声音磁性地仿佛带着回音。
文澜有些哭笑不得,“不会在佛罗伦萨吧?”
“你学校正门。”
“……天。”文澜惊诧,之后笑容扩大,“好像回到高中,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的时候?欧大少,你可真会给人惊喜。”
“惊喜就好。现在能出来吗?”欧向辰态度热络,“如果不能出来,也麻烦为了我的千里迢迢出来吧!”
“不出来也得出来啦。”
隔着电波,她这一句调皮又柔软,欧向辰听了舒心,连忙结束通话,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等着。
这是佛罗伦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城市。而欧向辰目前所处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是文澜的母校,也是世界美术界的第一座最高学府,诞生于文艺复兴,给世界艺术史贡献出无数辉煌的大师。
立于这座学府的正门外,周围都是游人与莘莘学子,欧向辰目光如炬,不断搜寻着从学校内出来的年轻女孩。
他在找文澜。
两人已经四年整没见,高二之后她对寻找霍岩丧失了信心,回国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次见面是高三上学期,她对他说谢谢,以后不会再麻烦他,祝他顺利考上警校。那一面之后,欧向辰有去伦敦找过她,当时正值寒假,她不在伦敦而是去了巴拿马。
欧向辰后来有惊奇过,这个女孩到底拥有怎样的天赋,才能一边满世界周游,学会自由潜水、登山、滑雪等多项技能后,还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佛罗伦萨美院?
一晃四年,欧向辰再次来找她,心情忐忑又万分期待。手心甚至微微冒出汗。
紧张间,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招呼声,夹着笑,也似和佛罗伦萨明媚的天气一般,令他一瞬间通体舒畅。
猛地扭头看去。
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从学院内部走出,如果非要一个词形容这时隔四年的见面,欧向辰大概只能想到光芒万丈。
文澜长大了。
四年前回国时很青涩,长发长到肩胛骨,身材过度纤瘦,脸上总苍白地挂着忧郁,而眼前的女人给人的印象几乎无法与四年前的她对等起来。
她身高长了些,恰到好处的修长,脖颈优美、锁骨晃眼,与过去的孱弱相比,现在每一寸骨骼都被漂亮的肌底包裹,最显眼的是那头乌黑秀发,披散着,直垂到蜂腰。
容颜精致到像艺术品,不需要刻意的雕琢,于佛罗伦萨的晴空下熠熠生辉。
“你傻了?”文澜走近,裙角飞扬,抬起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欧向辰猛地一后退,明明比她高一个多头,气场硬是矮了一截似的,不好意思笑起来,“认不出你了。”
“女大十八变,”文澜笑,“况且你也不差。”
欧向辰和过去比,身高更为瞩目,要不是看多了欧洲男性的身材,文澜一定对他的块头惊叹一番。
“以前你没这么强壮,小少年,看来这几年在警校被磨得狠?”
两人随便找了一处喝下午茶。佛罗伦萨人的下午茶基本都在户外进行,哪怕是下午,刻在骨子里的欧洲人基因也驱使着人们尽情享受着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