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环在我的手指上。”
文澜倏地一下转过脸。>>
屋内很暗了,拉上窗帘,外面又天阴,他少年身姿修长、漂亮,坐在椅内,影影绰绰。
他低着眸,已经在找歌。
文澜的眼神由讶异慢慢转成满意似的欣喜。小嘴一翘,有点傲娇地又转过去,只是这次不再像刚才那样难过了。
他总算识趣……
“舒曼的名曲,”霍岩的声音与手机播放器内传出的乐曲重叠,他垂着眸,温温柔柔说,“到时候结婚,就播这首。”
你的指环在我的手指上,
我的小小金色指环,
我把你虔诚地压在我的唇边,
我把你虔诚地压在我的心上。
这是一首德语曲子。
他们都会四国外语,何永诗以前学得法语,这几乎是两人除母语外的第一语言,接着,何永诗就辅导了他们的德语、英语、意大利语……
意大利语因为文澜从小就富有艺术天赋,将来大概率会接触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而这两样艺术都在意大利大放异彩,何永诗提前帮她插上飞翔的翅膀。
在这间门陌生而窄小的屋子内,窗外是依山傍海渔村内的狂风暴雨声,床侧曲子连绵不绝地响。
直到把文澜响睡着,霍岩都没有按下停止。
他一直低垂着眸,在她睡着时,才抬起深深地注视她,越这么凝视,越难以暂停这首曲子。
我梦想过它,
一个童年的平静而美丽的梦,
我发现自己是孤独的,
在荒芜的、广阔无边的空间门迷失了……
“你结婚会在教堂吗……”霍岩自言自语一般发问,“会有管风琴伴奏,或者像我说的放着这首你的指环在我的手指上?”
“笨蛋文文,那是你的婚礼,不是我的……”
眼角绯红,霍岩声音发哑,“你的戒指也不会在我的手上……”
从发现她手表内装了窃听器开始,他就知道,两人绝无可能……
他不会跟她走入教堂,也不会白头到老。
他凌晨在街心公园走向她时,就撕心裂肺地要放弃了,是霍岩还没做好准备,不够坚定仍然走向她。
后来,一起去天主教堂,听信徒弥散,管风琴的宏大音量鸣响,在庄严的气氛里,她问他在想什么,霍岩撒谎了,回答说想将来在哪里结婚、是不是教堂,她当时理所当然以为,想的是和她在哪里结婚。
他心里真正考虑的却是,她会和哪个另外的男人走入婚姻殿堂,反正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自己了。
正如此刻,歌词唱到……
我梦想过它,
一个童年的平静而美丽的梦……
这一句后,曲子戛然而止。
霍岩声音哽咽地对她说,“祝你幸福,我要走了……”
“我对你恨不了也爱不起……希望时间门给出答案……希望永源不会兜兜转转地最终进入达延势力里……希望你爸给我们留最后一丝幻想……如果永源不复存在后……确实和他无关……我会回来找你……”
音落,他起身,椅子脚在地面重重摩擦,米色地砖上立时被拉出两道白痕。
霍岩回头,眼神似乎害怕将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