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望着他的眼,唇瓣轻启,“你在想什么霍岩?”
“想以后会在哪里结婚。教堂?”他笑了,似乎并不期待答案,说完后就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文澜眸光晃颤了一瞬,想回答他那就在教堂结婚,可心里的不安莫名增大,连插科打诨力气都丧失。
弥撒结束后,两人没多停留,坐上清晨的第一趟公交,往家晃。虽然公交行驶地很慢,中途上下停停,可依然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回到荣德路。
荣德路似乎还未清醒,一片安静。
文澜在霍家门口和他分道扬镳,霍岩在门前停滞了一瞬,才对她说先回去睡一觉,之后再见面。
“什么时候见面?”文澜迫切问。
她内心不安再次增长。眼神忧郁地看着他背影。
霍岩似笑了一声,接着才说,“当然等我们都睡醒。”
文澜忐忑地点点头。
霍岩始终背对她,文澜终于动脚步要走时,他像猛地听到声音,对她哑声一句,“等我们长大,都会变好起来,一时的痛苦,不要放大。”
文澜一开始没听明白,以为只是对她的安慰,两人目前都深陷在痛苦中,他情绪甚至罕见失控,这一句就当是对她的安慰,同时是他的自勉吧。
若无其事往家走,走到一半,文澜却又重新回去。
她特意没走正门,而是经过厨房的侧门,这道门是霍家的常用门,以前无论上班还是放学的都从这里走。何永诗带着宇宙离家前也是走得这道门。
文澜靠在墙边,等了大概十五分钟不到,她手表坏了,被随意扔在饭店花园,身上只有一部手机,昨夜文博延打了无数电话,显然她的夜不归宿,和霍岩的双双消失,让他很惊恐。
文澜当时关机后,这会儿才打开,她只是用来看时间,然后发现霍岩进去了不到十五分钟,接着就背着行李出来。
他前一段日子就将家中物品打包好,可这一刻出门,只背了一只包,手上拎了一件行李袋。
整个人显得锋锐无比,又义无反顾地,从她躲靠的墙壁走过去。
“你等等我……”文澜一开口后,泪水就模糊眼睛。
她简直憎恨他,但是没有发作,她甚至想用自己这一刻的不慌不忙来嘲讽他。
说什么等彼此长大就变得很好,一时的痛苦不要放大,他简直在说风凉话。
难道他以前跟她说叔本华的名言,幸福是虚妄唯有痛苦才真实,这话是假的吗?
文澜立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再发第二声。她知道霍岩很震惊,也很无颜面对她,因为她识破了他的计划。
他要一个人离开,去莫名其妙的地方,从此和她失去联系,像何永诗和宇宙一样。
文澜决不允许。
将他截停后,她擦掉眼泪回楼上。
再次下楼后,她身后背了一只包,除此之外只有手上的一块洁白如玉大理石。
不仅如此,她还将宇宙和霍启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分别装在包中,文澜气到根本没想起要给自己多装几件衣服,光带了这些礼物,还有宇宙上次从山城带回来的一家五口肖像画的石头。
霍岩眸光扫到她手里的那块东西,立即偏过头,好像不愿面对她,侧颜冷漠又生硬。
“走吧,”文澜整装待发,不容置疑哽声,“你去哪,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