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的身躯虽然再次无法动弹,但他的思维却还是能够运转。
所以他的心中再次发出了一声呻吟。
又是一名陆地神仙!
这艘看似普通的秦淮花船上,竟然隐藏着至少两位陆地神仙了。
当今天夜里,束观踏上这艘画舫的时候,又怎么想得到迎接自己上船的一个船夫,一个梳头娘子,居然会是两位陆地神仙呢?
而就在半分钟之前,他还自以为已经绝对掌控这艘来凤舫花船上的局面了,此时想来却是那般可笑。
船桨终于拍到了他的身前。
宛如一个大锤狠狠在了一座冰雕之上,一切都碎裂了。
空气碎了,变成了一团散乱的狂风。
水浪碎了,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至于束观,则是消失了。
仿佛被那船桨拍成了最细微的齑粉,被狂风吹走,或是洒落在水面上,被那漩涡卷进了河底。
身材魁梧,满面风霜的船夫,手持船桨落在了船舱内,就站在刚才被束观撞出的那个大洞之旁。
只是此时这位五十来岁的船夫,身上再无半点粗陋庸碌的气息,持桨而立,气势宛如一位横刀立马的大将军。
他紧皱着双眉,凝视着外面的河面,似在思索着一件非常让他疑惑的事情。
雪娘缓步来到了他的身边,此时这女子嘴角的那丝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神情同样有些凝重。
不过她身上的那些风尘味也是消失无踪,走来之时,步履典雅端庄,就像是一位高贵美丽的女王。
“我没有能拍到他。”
船夫依然紧盯着河水,目光如电,似乎在寻找搜索着什么,他这么沉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他的气息是突然消失的。”
雪娘脸色肃然地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跑走的?”
“……不知道。”
然后两人沉默地看着河面,看了五六分钟之久。
只是他们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刚才那个人,就这么在他们两位陆地神仙的面前凭空消失了。
一名清丽动人至极的歌女和一名英俊彪悍的年轻人,悄然出现在了船舱,站在雪娘和船夫的身后,却是没有说话。
“可恶,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凭白出现却是坏了我们的大事!”
这个时候,那船夫终于怒喝了一声。
他身上威势极重,此时一声怒喝,宛如一道雷霆般在船舱内回荡。
“我明明接触过他的身体,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他是一个修行者!”
然后船夫又是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间多了一些迷惑之意。
“要说敛气隐息之术,天下间又还有哪宗哪派能比得上我们,一个元婴境,怎么可能在我们面前如此毫无破绽的隐藏修为。”
雪娘微蹙眉头,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元婴也很奇怪……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却能发现被我用小瞒天之阵遮掩的个船底舱房,此时想来,那人应该是以元婴出窍之法,暗中跟在我的身后,发现了这个舱房中的秘密的……但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他元婴的存在!”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在追查那家公司的事情!”
船夫缓缓将船桨负在身后,接着自语般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