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215章（第1页）

苏折怕他多想多思，又把以警惕的眼神甩了出去，撂下一句话：&ldo;我知你并无恶意与坏心，只是你对我这金乌形态的喜欢，远远大于对于我整个人的喜欢，是不是？&rdo;

这份痴念与热爱若是控制得当，那确实可以为艺术增光添彩。

可若是不能控制得当，过了火，越了界，只能叫苏折十分不安。

而徐云麒沉默了几分，终究婉转地递出了答案。

&ldo;苏妖官，我身为画仙，确实喜爱仙禽珍兽，却并非只拘泥于形色体态。&rdo;

&ldo;你是魔门众多妖官里最有&lso;人性&rso;的一位，但那时我尚有疑惑，并不知你是在一个麻木诡异的环境里如何养出这份温润人性，只是我认为似苏兄这样尚存人性的妖官，不该成为魔尊的打手与工具，所以我才对你多番劝阻。&rdo;

&ldo;如今苏兄这样一说，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性情由何而来。&rdo;

苏折苦笑：&ldo;其实孟光摇早年间也在人族中厮混过，这点妖族天下皆知。&rdo;

徐云麒却摇头道：&ldo;重要的不是你是否做过人，而是你还记得做人时的感觉。&rdo;

苏折却是被这一句话给说得心头一跳，呼吸都慢了一拍。

&ldo;这一点很重要？&rdo;

&ldo;这一点确实很重要。&rdo;

徐云麒笑着举起了一个灌满了酒的玛瑙杯子，轻轻喝下，又慢慢放下，口中吐出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苏折的眉头再度皱起。

&ldo;只有在你说出了这一点后……我才能放心许多。&rdo;

现在才放下心，他方才果真存着试探之意？

苏折仔细想想，对方虽然相信了苏折是魔门卧底一事，可未必就能相信苏折曾经是他大居士豢养过的仙禽，毕竟二人之间的关系仍旧存有许多疑虑，有好几处说不通的地方。按照苏折入画轴山之后的表现，说他是星月道的老白养的鸟都更可信。

徐云麒喝完一口，却是越喝越有清明之意，脸上徒添几抹亮色，像是一张灰蒙蒙的熟宣，原来藏着许多心事墨色，忽就一阵敞亮徐风吹来，既吹得清透，也吹得干净了。

&ldo;苏妖官既与我坦白，我也不妨与你说清一点。&rdo;

&ldo;我确实喜欢金乌之躯的盛美壮阔，也欣赏金乌之羽的流金溢彩，但我对金乌的喜欢来自更早之前……&rdo;

他目光一转，笑道：&ldo;你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只金乌。&rdo;

这下轮到苏折一怔一惊了：&ldo;你还遇到过别的金乌？&rdo;

从他穿越过来，满打满算的十年光阴，他就从未在这世间再遇到过第二只金乌了。

不知是这一类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已经灭绝殆尽，还是因为拥有它血脉的大部分鸟族都未曾觉醒，他左找右找，上翻下翻，就是没能找出第二只觉醒的金乌来。

徐云麒沉声道：&ldo;许多年前，在我还只是区区二阶的承笔郎时，我也曾下山除妖封魔，有一次不幸遇险，被那妖兽咬断了胳膊，吞没了画笔……我自己觉得自己都没救了的时候……&rdo;

&ldo;一只遮天盖地的金色巨鸟，如移动的山峦一般从天而降，口中喷出一道三十尺宽的球状火焰，将那妖兽烧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儿渣渣都没剩下……&rdo;

&ldo;我原先以为，这大概是传说中的神鸟凤凰，可没想到那巨鸟喷了火球后，失了些许灵力，就露出了原本的形态，那赫然是一只全身泛着浅金灵线的三足乌鸦！&rdo;

苏折愕然而入神地听着，也注意到徐云麒的面容透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芒，似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欢喜和一股无可形容的神往之中，他的眼球漾着金光，似能把周遭的雾意都震开。

&ldo;它就那样飞落下来，从巨鸟一步步缩减成了小鸟，停在了我的肩膀，不过呆了一会儿，就那样飞走了。&rdo;

徐云麒回忆完往事，再看向苏折时。

&ldo;所以我喜欢金乌，它与凤凰一样有着通明彻达的大智慧，与接连阳宇的无上能力，却又远比凤凰通人性，且每一只都有不同性情，我遇到的那一只就极温和，而苏妖官则是野性里加着妖性，妖性带着仙气，仙气里又夹了几分俗不可耐的烟火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