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王氏和贾政背后如何动作,王熙凤算是顺顺利利的接了管家权,这些事情都是她上辈子做惯了的,如今再处理起来,端的是游刃有余。
她现在生活很是规律,每日早起后,先是去给邢氏请安,婆媳俩携手去荣庆堂,服侍贾史氏早起用膳,然后再各自回屋。用罢早膳后,就是处理贾家的琐事,这些都有旧例可循,她依样画葫芦即可,如今刚刚新婚不久,还不到她革新除旧的时候。
期间王氏指使她的心腹手下,想要给王熙凤下绊子,夺了她的管家权,都被王熙凤一一识破,反而罢免了好些个管事。均是在库房、厨房、车马房和门房等要紧职位的,随即麻利的换了大房和自己的心腹上位,根本没有给旁人反应的机会。
至于那些被撤下来的管事,贪污的,渎职的,仗着贾家势力在外面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的,但凡被贾琏抓到把柄的,都打了板子直接送官了。不论是谁来说情,有几辈子的脸面,贾琏统统不管,端的是铁面无私。
不过短短几天,府里的管事们就换了一小半,他们夫妻俩耍的痛快,贾史氏和二房就急的火烧眉毛了。
特别是贾史氏,本以为只是借贾琏两人的手,敲打敲打二房,可谁曾想,如今二房都快被打死了!
贾史氏从小就宠溺贾政,连带着对王氏也多有容忍,如今王氏又生了贾宝玉这个金孙,贾史氏对她的容忍度就更高了。
而且就算是不看贾政的面子,单看三个孙子孙女,贾史氏也不能让王氏就此一蹶不振,不然元姐儿在宫里可怎么办才好,还有贾珠和宝玉,都得靠王氏护持着。
这一日请安过后,贾史氏就留下了邢夫人与王熙凤,还命人去请了贾赦和贾琏过来。
等人过来的时间,贾史氏半倚在贵妃榻上,整个人愁眉不展。
王熙凤见此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道:“老祖宗,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保证给您办好。若是我不能的,还有老爷和二爷呢,可不能闷在心中,倒令我们这些小辈们惶恐。”
贾史氏纵然偏心二房,听了王熙凤这番话也不免心内熨帖,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只是人老了难免多思多虑,不碍什么事儿。”
随又开口问道:“你管家这几日,可还妥当?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丫鬟婆子刁难,只管告诉了我,或是去于你太太说。咱们家这些男男女女,我是最知道的了,长着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都是不好降服的。”
王熙凤粲然一笑,直映的满室生辉:“老祖宗放心,我虽然无能,但好歹从前在家中也历练过的,还有二爷和太太帮衬着,再不会让他们欺压到头上来。倒也有几个管事的,仗着在咱们府里服侍过几个主子的,想着和我大小声使绊子,都被我给打发了,很是震慑了一批人。”
“咱们府里的主子们,无一个不是面善心软的,倒纵得他们蹬鼻子上脸,听说还打着咱们家的名号,抢了许多百姓的田地,逼得人家险些家破人亡了。我听着都害怕,祖上打下了这基业,咱们都是惜福的,逢年过节的还要施米施面,灾荒年节盖棚放药,倒让他们败坏了咱家的名声。”
王熙凤霹雳吧啦一通话,贾史氏倒不好接了,难不成她要说,自己就是为了这些作恶多端的下人管事们发愁,那岂不是说自己不惜福,不心善?
正在尴尬间,就听到珍珠来回话了:“老太太,大老爷和琏二爷早起就出了府,现下不在府里呢。侍候的小厮们说,是去了城外的温泉庄子了,估摸着得到掌灯时候才能归来。”
“凤丫头,他们俩出门去了?”
贾史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觉得丢了脸面,毕竟刚刚她吩咐丫鬟的时候,邢氏和王熙凤都在一旁听着,可两人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王熙凤摇了摇头,这事儿她是真的不知:“我卯时末刻就去了太太房中请安,又跟着太太来了老祖宗这儿,实在是不知道老爷和二爷出门去了。这个琏二,自己服侍老爷去温泉庄子上顽,倒把咱们娘们儿都忘在脑后,回来我就让他给您赔罪。”
贾史氏闻言面色稍霁,但依旧不太好看,挥了挥手:“罢了我也乏了,你们还有事儿,都会去吧,午膳不用过来侍候了。等老大和琏儿回来,叫他们来见我。”
邢氏和王熙凤忙应了,说了几句闲话,这才退下。
待到离了荣庆堂,王熙凤站在小花园里,表情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