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
我可谢谢你了啊!
你怎么不总结我还有一条,“贪财好色”?她在心里暗自磨牙。
尤其是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后来我才明白。”
丝毫不知自己这张脸已被某人在心里蹂躏了千万遍,魏弃冷不丁伸出手去,摸索着,触到她搁在石桌上不觉紧攥成拳的右手。
却没做停留,沿着她猛然僵住的手臂,一路往上。
“就是因为,你想活下去。”
不是为了遥不可及的荣华富贵,不是为了在所谓的上人跟前讨好卖乖。
连你最大的愿望,也朴实无奇得近乎直白。
你想活下去,仅仅就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一个拼尽全力想活下去的人,却有一瞬间——哪怕只是一瞬间,”他说,“为了我,义无反顾。”
哪怕她在跳下湖来的一瞬间便已反悔。
可,亦就是那悔不当初的“悔”,才令一切真实得生动,她是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的人。
“可我却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魏弃冰冷的指尖,轻捧住她的脸,“欲壑难填,情海滔天,世间悲欢喜乐,柴米油盐,我想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拼尽全力,抛弃尊严,不顾一切,也要活,是种什么感觉?”
“这般费尽心思的想活,却为一个人抛诸脑后,又是什么感觉?”
沉沉仰头看他。
魏弃站在她面前,两手摸索着捧住她的脸,那一日,他深夜坐在她床边时,双手指骨支离时,便想要做的事。如今,终于还是让他如愿。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额角,眉心。
沉沉忽道:“民女见过谢皇后的画像,我二人并无半分相像,若来日陛下双目复明,见着民女样貌,恐怕会大失所望。”
“是么?”
右手指尖,沿着鼻骨一路而下,左手指腹,却仍轻而又轻地摩挲着她脸颊。
“我与她,不像。”她说。
“哪里不像。”
“陛下摸不出来么?”沉沉突然有些气恼——一时间,仿佛忘了自己的脸还揣在人手里,霍的站起。
从前只到他胸前高的个头,如今已能并到他肩。
魏弃却仍捧着她的脸不放。
掌下气鼓鼓的脸颊,随着她嘴唇翕动、噼里啪啦的“放话”而“波澜起伏”。
“我的个头比谢皇后高!听说她身无三两肉,高不过四……四尺六。可我足比她高出一个头,腰也……”
“嗯?”
“盈余不少……”
沉沉一脸黑线:“还有,我的鼻子比她高。”
他的手指于是似确认般,轻按了按她鼻尖。顿了顿,方才颇肯定地点头:“的确。”
“脸颊,这里,”她懒得等他摸索,索性指挥着他的手一把按住颧骨处,“比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