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久弥沙刹那间调整好情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啊,你是萩原警官的朋友,降谷先生。”
“但昨天在公寓楼下,古川小姐假装不记得我的名字。”
“不是假装,”她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那时候真的忘了你的名字,是后来听到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叫你,才想起来的。”
降谷零眯了眯眼,将最后的底牌抛了出来,“可是你发烧的时候,叫我‘零’。”
这一件事古川久弥沙当真不知道——她虽然从萩原研二和薯条的口中都知道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对松田阵平和降谷零都表现出了相当的信任,却不知道自己还叫了他们的名字。
她直接习惯性开摆:“人在烧迷糊的时候对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无意识的,而且你的名字只有一个音节,很容易被误听,这很正常。”
只要她死不承认,就没有人能锤死她。
到了这个程度,也该她反击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给了降谷先生这样的错觉,但是‘认识’是个双向的状态,你既然说我认识你,那你认识我吗?”
降谷零没有说话。
“既然我们从未相识,你怎么又笃定我认识你呢?过去的几年里我都一心扑在学习上,连出门交际都很少,上了大学后才有了一些生活圈,没有任何渠道和可能与你们相识。”
她勾起了唇角,“恕我直言,降谷先生……警惕性太高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降谷先生对每一个接近你和你朋友的人都报以这样不信任的态度,总有一天会患上被害妄想症的。”
降谷零突然开口:“不是不信任。”
古川久弥沙一愣。
“不是不信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相信或许可以从古川小姐口中得知真相,我才会直言开口。”
古川久弥沙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降谷零真的对她有所疑虑,只会明面上与她维持不动声色的友好,然后在暗地里悄悄调查。
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获得22岁的降谷零的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不熟。”
说完这句话,她便伸手打开了房门,从家里取出了他们三个人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熨妥帖,放在了散发着淡香的袋子里。
“衣服拿好,慢走不送。”
她的动作飞快,甚至在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砰”地吃了闭门羹,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沉默了一会儿,拿着衣服下了楼。
降谷零没有对她说谎,只是他还有未竟之言。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后来他和诸伏景光讨论过这个事,诸伏景光笑得很开心,“我们的零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了?是谁?”
降谷零摇摇头:“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对她……”
他一时找不
出词语去总结他在梦里的感受,只能缄口不言。
诸伏景光循循善诱:“梦境总是朦胧的,但你总记得梦到她在干什么吧?”
诸伏景光以为能让降谷零念念不忘的梦境一定是浪漫又深刻的,便引导着他开口。
降谷零想了想:“我梦见她……在杀人。”
诸伏景光:????
看着好友凝滞的表情,降谷零苦笑一声,“是的,我梦见她拿着匕首站在血泊里,脚边是一具委顿的尸体。”
但即使这样,他仍然不记得自己对她抱有恶感。
相反,他走上前去,伸手拢住了那个单薄又染血的身影,替她轻柔地披上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