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伙虽然作恶,却仍有良知,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再加上死无对证,现在活着的那位又会尽可能给自己减刑,这个恶作剧炸|弹,他们不认也得认。
她追问道:“那位身亡的同伙家中,你们查过了吗?”
“……还在调查。”
“或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呢?”她说得很轻巧。
事实上她确实在那名身亡的同伙家中留了一些关于恶作剧炸|弹的线索,如果他们认真调查,会很简单地得出“是同伙制作了恶作剧炸|弹”这个结论。
这就是她说的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她现在的身份没有办法直接的介入案件,就算她可以威逼利诱着炸|弹犯放弃一次计划,难保不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们——除非真像薯条说的那样直接杀人。
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一切顺着原有的剧情走,但是中途换掉炸|弹,救下拆单组的性命,但这炸|弹犯也必须送进局子。
所以她才会在替换了炸|弹后,在他家留下足以让他入刑的证据。
虽然过程曲折麻烦了点,但至少完美达成了她的两个目的——救下萩原研二的同时,还把人整进局子。
唯一的破绽就是那句话,但没有人能仅凭一句话就把炸|弹案扯到她的身上,她从头到尾清清白白,自然有恃无恐。
这一串逻辑串联下来无懈可击,哪怕是他们真的因为那句话而对她起了疑心,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正她,最多就是像今天这样试探一下。
整个包厢便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沉静下来,连薯条都有些不适地缩去了角落里,懒得掺和这一场唇枪舌战。
古川久弥沙心理素质十分优秀,若无其事地继续品茶。
最先开口打破沉静的还是老好人诸伏景光,他似乎想要转移话题,便有些生硬地问了一句:“古川小姐的海鸥……叫薯条是吧?刚刚古川小姐说,它不是宠物?”
古川久弥沙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点了点头,“嗯,它不是我的宠物。”
就在他们以为她接下来会说“是家人”之类煽情的话的时候,就见她很淡定地开口道。
“是储备粮。”
四人:???
薯条:???
“嘎嘎嘎嘎!!!”薯条振翅向古川久弥沙飞来,圆滚滚的眼睛中冒着很灵性的怒火,伸出爪子就要薅她的头发。
“你敢动我的头发之后就饿你两天!”古川久弥沙瞪了它一眼。
薯条偃旗息鼓,乖乖飞到她肩上站好。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古川小姐的海鸥很有灵性,像是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这个话题便算是破冰了,之后的用餐氛围轻松了许多,在座都是人精——哪怕是五六年后的人精,现在也不至于太读不懂空气——大家都十分默契地绕开了炸|弹的话题,开始当真吃起了这顿“庆功宴”。
萩原研二是其中最会来事的,配合着松田阵平冷不丁的几句吐槽,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而诸伏景光的体贴温柔总是能在细节中熨帖人心,几乎不需要古川久弥沙开口,他便能知道她想吃什么喝什么,总是在第一时间放到她的手边,妥帖地恰到好处,让人拒绝不了半分。
只有降谷零一反常态地沉默了整顿饭的时
间。
古川久弥沙十分不习惯这样的降谷零——事实上自从她来到这个新世界后,她能习惯任何将她遗忘的人,唯独降谷零,她习惯不了。
她将此归结于22岁的降谷零和29岁的降谷零相差太大。
29岁的降谷零经过了岁月与得失的锤炼,八面玲珑地完美扮演着几幅假面,他圆滑又隐忍,纵使常年身处组织不可避免染上了黑暗的颜色,却丝毫不妨碍他灵魂深处坚定的光芒。
黑与白该是分明的,却在他的身上糅杂出了恰到好处的配比,那是属于29岁的降谷零,独一无二的颜色。
29岁的降谷零无可替代,哪怕是22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