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听见后方有马蹄声,微微睁开眼,却发现燕明庭睁着一双大眼,一错不错盯着他,仿佛在监督他似的,像只警惕的豹子,眼里莫名多了一丝凶悍的占有欲。
见状,赵夜阑愣了一下,旋即猜到后面来的人是谁,嘴角轻微地翘起,重新合上眼,沉浸在这个堂而皇之的吻里。
后面的人渐行渐远,两人才不约而同地分开,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是谁来了,而是去抓兔子了。
经过方才这么一走神,兔子已经四散逃离,赵夜阑没有手劲再去拉弓,说:“你去吧。”
“那你呢?”
“我随便逛逛。”
燕明庭不放心,担心出来个猛兽把他伤到了,道:“我陪你去转转。”
两人牵着马,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溪边,几只鹿喝完水,飞快地逃离此地。
赵夜阑手上擦了药,不方便,便将帕子交给燕明庭。
燕明庭去溪边浸湿帕子,然后给他擦了擦脸,又仔细擦着手背,轻声笑道:“你这家伙,出来打猎还这么讲究。”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要向你学习才是。”
燕明庭说着,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才重新去溪边清洗帕子。忽然间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水里的东西。
“怎么了?”赵夜阑弯腰去看,看见一只拇指大的小螃蟹正在水里横行霸道地走着。
燕明庭将它拿了起来,放到他手心:“这不就又多了一只猎物?”
“”
螃蟹小小个,在手心里爬来爬去,痒得很,赵夜阑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正纠结时,燕明庭居然又抓了好几只放他手心里,然后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撑腰大笑。
林中时不时传出猛虎野兽的嘶吼声,还有打中猎物的欢呼声,鸟雀扑棱着离开树梢的声音,而这里的一方小天地却显得有些稚趣。
赵夜阑脱了鞋去小溪里踩水,燕明庭埋头抓螃蟹,然后将抓到的放到旁边一处挖好的巴掌大的水塘里,而赵夜则负责管理这块水塘,看到有越狱的螃蟹,就把他们弄回去。
李遇程和付谦因为追着同一只兔子,追到了此处,远远看着他们两人,不敢靠近。
付谦吓得目瞪口呆:“他们在干嘛呢?我五岁就不玩这些了。”
“不懂了吧,玩的就是个情趣。”李遇程趁其不注意,将兔子射中,得意地拎起兔子就跑,“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走你是要被他们抽的。”
付谦看了眼提着裤脚、笑得春风拂面的人,怎么也很难跟印象中那个坐在审讯室里,亲手挖走犯人双眼的阎罗王重合在一起。
一个人怎么能既凶狠,又同时拥有这么纯真的笑容呢?
他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还是赶紧逃吧。
不一会,日落西山,太阳完全沉了下去,天空只剩下一片灰色。
燕明庭不许他再玩了,水变凉了,拉着他走到溪边的石头上坐下,石头上还放了些随身物件,赵夜阑竟然将短刀都带过来了。
“放我这吧。”燕明庭笑着把刀揣起来,正准备给他穿鞋,突然听见一阵猛虎的咆哮声,就在附近,还有喧闹的人声:“来人哪!陛下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赵夜阑飞快地穿上鞋:“去看看。”
刚走到路边,就有几个人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说:“燕将军,陛下刚刚去猎杀老虎,跑太快,大家还没跟上,现在找不到人了,怎么办?”
“往哪边跑去了?”燕明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