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重视与情谊远远超出了楚清的预料,他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回应秦梧洲。
秦梧洲看着神色越来越凝重的楚清,安慰道:“楚清,你不必感到有负担,这是我的选择。”
楚清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他笑着对秦梧洲道:“愿君长似少年时,初心不忘乐相知。”【1】
“希望我能成为奇迹的见证者。”楚清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梧洲,接着补充道,“见证由你缔造而出的奇迹。”
楚清的目光纯粹而坚定,像是落入了星辰一般明亮,秦梧洲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动胸膛中心跳的速度早就快得异常,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想要将楚清揽入怀中。
秦梧洲的食指动了动,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府医昨日已经替你处理了伤口,今日该换药了。”秦梧洲不动声色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楚清点了点头,对秦梧洲道:“需要的,多谢了。”
秦梧洲向前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想了想,问道:“我帮你脱衣?”
“不用不用。”楚清连连摇头,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衣物脱去。
秦梧洲看着楚清衣下满身白色纱布,对于楚郁的恨意更重,若不是楚郁已死,他一定会好好折磨他,叫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纱布缓缓揭开,秦梧洲看着眼前的伤口,和府医处理伤口时相当粗暴的手法,秦梧洲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楚清不明白,之前不是好好的,秦梧洲怎么看上去又生气了?
“你府中的府医可以滚了。”秦梧洲的声音略带寒意,语气相当糟糕。
“……”楚清解释道,“昨日在马车中,府医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毕竟医术有限,必然比不上你的。”
看在楚清的面子上,秦梧洲不欲与府医一般见识。
秦梧洲沉默地拿起药粉,小心仔细地替楚清处理着伤口。
有了对比,楚清不由得感慨,难怪秦梧洲对府医如此看不上眼,秦梧洲在处理他的伤口时,真的非常谨慎小心,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感觉,对比起昨日府医的上药手法,简直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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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白的背上,布满了血色的口子,看上去相当狰狞可怖,秦梧洲在处理楚清的伤口时,几乎无法想象昨日楚清究竟是如何承受下这些折磨人的伤害的。
由于药物中有安神的成分,秦梧洲替楚清重新包扎起来时,楚清已经混混欲睡,秦梧洲直接帮楚清重新穿上里衣,并扶着楚清缓缓躺下。
秦梧洲替楚清压好被角,他看着楚清的睡颜,眼神却偏执得似是要将眼前这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楚王宫中。
大监颤抖着,将消息告知了楚王。
“陛下,二皇子……死了。”
楚王神色阴翳,他却没有急着询问二皇子的情况,反倒是问道:“贵妃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禁卫军副指挥使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回道:“倪贵妃确与钱侍卫有染,此事证据确凿。”
楚王气得将身边的茶壶和一应物品全数扫落于地,瓷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碎片满地都是,香炉中的香灰倾倒在地面上。
“这个荡妇,”楚王怒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他指着门外,对副指挥使道,“你快去将那二人捉拿。”
“是。”禁卫军副指挥使领命离去。
楚王的脸色异常红,他拼命呼吸着,似乎是被气得失了分寸,只有大监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不妙。
很快,禁卫军副指挥使将倪贵妃和钱侍卫押送了过来。
楚王没有说话,他走下高床,来到跪地不起的倪贵妃面前,他恨得踹了倪贵妃一脚,对她再也没了曾经泼天般的宠爱。
“为什么,”楚王不甘心地吼道,“寡人有哪点比不上这个卑微的蝼蚁!”
倪贵妃刚才已经得知了亲生儿子楚郁身死的消息,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将往日的一切温存与媚态尽数扯破:“你哪里都比不上钱邵,长相丑恶,性格暴躁,笃信仙道,宛如一个傻子,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即便有,仙人同样不会将人间的权势放在心上,又如何会给你功法,送你丹药,那些不过都是骗局。”倪贵妃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她便将所有人不敢说的一通说清。
“当年太子光风霁月,举世无双,却莫名惨死,真的与你这个最终获益者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