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清不动声色地将被子向下拉了拉。
“要吃点东西,喝点水吗?”秦梧洲问道。
楚清:“!”
秦梧洲怎么知道的?
“好。”楚清索性起身穿起了衣服,只是今夜夜色太暗,阴云将月光全数遮掩住,烛台也没有点燃,楚清实在是看不清,于是摸索着穿衣的速度很慢。
秦梧洲伺机问道:“要点灯吗?”
“点了灯,暗六会过来,”楚清考虑到暗六这几日忙碌的事情不少,而且一空下来,就会隐匿在暗处,守护他的人生安全,“还是算了,我自己慢慢穿。”
秦梧洲精准地按住了楚清的手,找到了外袍,主动替楚清穿衣。
“别……”楚清穿来这里之后,几乎没怎么让人服侍过更衣,他总觉得让其他人帮忙穿衣服很别扭。
秦梧洲的手脚很利索,他没说话,也没有理睬楚清的拒绝。
终于,两人穿戴整齐站在了屋子里,秦梧洲从柜子里找出了冬季的披风,给楚清披上。
楚清入目皆是漆黑一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落入了另一个滚烫的手中。
秦梧洲的手比楚清的手的大一些,带着长期练剑磨出的茧子。
楚清跟在秦梧洲的身后,由于目不能视,他的步伐走得并不稳,但是好在秦梧洲走得够慢,让楚清慢慢调整了自己的步伐。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在连廊里行走着。
秦梧洲带着他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楚清轻声问道:“我们去哪?”
“厨房。”秦梧洲压低声音时,莫名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到了厨房,楚清被秦梧洲安置在一边,秦梧洲蹲在熄灭的炭火旁,他将两枚红薯丢了进去。
漆黑的夜里,微风吹过,楚清盯着微弱的炭火光,两个大国的皇子,竟然坐在厨房里等烤红薯,不知为何,楚清竟然觉得这场景其实还挺有意境的。
楚清的手中被塞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于是他一边喝,一边道:“这个吃法挺特别的。”
“这种方式在秦国王宫中,最不容易被察觉。”秦梧洲没有隐瞒什么。
原著中从不曾提及原来秦梧洲小时在王宫之中,连吃饱都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楚清莫名感到一阵心酸,他问道:“那时候没有人照顾你起居饮食吗?”
“没有。”秦梧洲的记忆回到了许多年前,“秦王不相信我是他的孩子,后来滴血认了亲,他勉强认下了我。”
“都过去了,”楚清不知该安慰秦梧洲什么,他想了想,慎重道,“以后我一定不会少你吃的。”
秦梧洲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楚清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好笑,“对了,说到吃的,你是不是特别爱吃鸡?”
秦梧洲联想起先前楚清对那只叫花鸡的在意程度,反问道:“难道不是你特别喜欢吗?”
“不喜欢。”楚清干脆地答道。
看来又是个乌龙,两人同时沉默了。
秦梧洲将焐熟的红薯拿了出来,递给了楚清。
“手艺不错。”楚清吃的时候很斯文,如果不是两人现在躲在厨房里的话,只看他吃东西的样子,秦梧洲甚至觉得楚清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珍馐美味。
秦梧洲默默地替楚清将脚边的障碍物除去。
两人吃完后,秦梧洲再次牵起楚清的手,他们慢慢往回走。
沉默的夜,给了两人无尽的平和与温存,仿佛那些横于两人之间,那不可言说的矛盾都消散了。
邵铁提着灯起夜,紧接着他就看见了楚清和秦梧洲两人亲昵地牵着手,他手一抖,灯落在了地上,火光熄灭了。
“你看见什么了?”
邵铁觉得楚清的声音温和中透着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