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师很快到位,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女性,叫夏素,从业十数年,业界口碑良好,尹修称她为夏老师。
顾问合同一签,尹修就和夏老师深谈了一次,以两个纸片人角色为案例,请夏老师进行模拟诊断。
当晚,尹修打电话给白兰。
第一件事,先问岑渊的近况。他上一次见岑渊也就是几天前,几天过去,岑渊并没有太大变化。
意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件事,尹修问白兰有没有继续替岑渊去看心理医生。
白兰说,她昨天又去了一次。医生这一次推翻了双相情感障碍的假设。
白兰:“医生说——”
尹修:“是ptsd吧?”
白兰愣了愣,在手机那边猛点头,“是的,尹哥你——”
怎么知道?
尹修沉默了几秒。
他也是从夏老师那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尹修给夏老师的两个案例,一个是那位酗酒而亡的退伍老兵,另一个,是岑渊。
夏老师说,这两个案例都是很典型的ptsd,全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对一战士兵的心理疾病研究,前身是“炮弹休克症”。
后来,ptsd不再是战场专属,任何遭受过重大创伤性事件的个体,都有可能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西方对ptsd的研究很早就开始了。对比之下,国内在这个领域,至少在公众关注这方面相当空白,甚少有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深入探讨ptsd这个问题,尤其是因战争引起的ptsd。
尹修凝重地听着夏老师的讲解,问,ptsd能根治么?
夏老师说,可以。
尹修松了一口气。
夏老师说,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很难,而且治疗过程大概率会经历各种反复,患者与陪同患者治疗的人都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夏老师又说,对于ptsd的治疗,不,对于所有心理疾病的治疗,社会关系都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亲人、爱人、朋友给与的支持越多,康复的希望越大。
有希望就好。尹修想。
有那么一点希望,就足够了。
他们熬过了那么多。总不能在这里熬不过去。
白兰在手机那头继续说:“不过医生说,岑哥这个情况有点奇怪。”
尹修回神,“怎么?”
白兰:“医生说,从岑哥症状发生的时间点和症状的严重程度来看,推断不出合理的创伤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