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引到这,祁欢就快速收摄心神,正色问杨氏:“对了母亲,府里这些天还好吗?我刚回来时看大门口的灯笼上都贴着驱鬼符呢。”
提及此事,杨氏就一筹莫展的重重叹了口气:“还说嗯,你祖父最近是天天晚上设坛作法不睡觉,又隔三差五的请那个茅山道士过来驱邪避鬼跳大神,家里被他折腾的乌烟瘴气,实在不成样子,我只得是闭门谢客。这个正月里都没敢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坐坐。”
祁欢的愿意只是想叫老头子反省一下自己做的孽,受点惊吓生个病也就差不多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闹鬼事件后劲儿这么大。
老头子这得是要多心虚,才会日防夜防的想要极力驱鬼?
当然,这老头子即使是被吓死了,那也只能算是恶有恶报,祁欢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再问:“那他的身体呢?”
“头疼脑热的毛病该是差不多好利索了,但是他没日没夜的这么折腾,年轻人都撑不住……”杨氏说着,又感激告诫她,“最近你绕着点福林苑,要出门就走大花园,他最近喜怒无常,神叨叨的,省得再吓着了你。”
本来这些事是不该当着顾瞻的面议论的,但替祁欢装神弄鬼的那些侍卫都是从顾瞻那借的,他们祁家什么丑事顾瞻不知道,也就没必要在他面前欲盖弥彰了。
吃完饭又喝了茶,顾瞻就主动起身告辞:“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甚是辛苦,今天晚上泡个热水澡解乏,早点睡,我就先回去了。”
祁欢确实累得够呛,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算好了,回来一定要昏天黑地睡一场。
可是这会儿她却又跟着站起来,对杨氏道:“池云川带辰哥儿他们是去逛城西的庙会了吧?我去接他一下吧,这大晚上的,省得人家还要特意再跑一趟来送他。”
杨氏觉得有理,但是看这天色,又略有几分迟疑。
顾瞻立刻自告奋勇站出来:“我陪她过去。”
如此,杨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星罗跟着奔波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祁欢这趟出门就没叫她跟,打发她先回去休息。
她和顾瞻依旧还是从大花园出的府门,也懒得临时备车,就还是坐的祁欢的马车。
上车坐下祁欢才一拍脑门:“木香他们还在庄子上,着急回来,忘了先去会和,把他们一并带回来了。”
这一下她拍得太响,脑门都见着出现一个红印子。
顾瞻心疼的赶紧把她扯过来,一边给她揉一边道:“一会儿我跟卫风说一声,明日叫他派个人去接一下就行,反正说辞都是提前编排好的。”
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府里若是有人问起,她也可以说自己想家,就撇了木香她们先赶回来,也就搪塞了。
顾瞻给她揉完额头,就又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咱们往哪儿去?”
祁欢怔愣之余就眨眨眼,顽皮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专门为着接祁元辰来的?”
鉴于这个问题实在太没技术含量,顾瞻直接避而不答。
他只是拥她,是一副泰然处之的神情。
两个人之间彼此太过了解,默契归默契,有些玩笑开起来就没什么情趣了。
祁欢赖在他怀里打滚蹭了一圈,也才兴致缺缺的说了实话:“去一趟平康坊吧,我得跟三叔打个招呼,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之前答应要帮他办件事,因为出京耽搁了。”
她没说要办的是什么事,顾瞻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深究,只是吩咐外面驾车的骆章去祁文晏和云澄那。
这会儿才只是初更,祁欢的打算就是过去知会一声祁文晏她的行踪,然后再拐去庙会街上街祁元辰,应该两边不耽误,结果等他二人赶到平康坊的顾宅却压根门都没能进,因为祁文晏门房小厮骄傲的说:“我们三爷没在家,同对门的顾家姑娘逛庙会去了。”
祁欢:……
啊啊啊,这还是她那个高冷薄凉邪性的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三叔吗?
这可是原着里高岭之花一般事业心爆棚的男主啊!
他居然——
逛!庙!会!去了……
人比人,气死人,社畜打工人在兢兢业业搞事业,老板却去撩妹逛街了……
祁欢心里怨念。
再看看她身边任劳任怨陪着她跑腿儿搞事业的顾瞻……
又觉得他整个就一小可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