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也是规矩的不多问,“是,奴婢明白。”
祁欢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就已经可以明了——
这是示意她要约束好随行之人,在这期间不能叫他们擅自跑回京城去。
不过基本上也没这个隐患,虽然最得力的郑妈妈被留在了侯府看家,但是祁欢这趟带出来的这些人也都是院子里用了多年的,加上有了云芷的前车之鉴,这些人就更不会起外心思。
负手而立站在旁边的顾瞻却看着星罗从马车上抱下来的被褥蹙起了眉头。
祁欢打发木香他们先走,见他看着失神,就过来扯他:“咱们也走吧。”
顾瞻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才又扶着她上了马车。
老井没有随行,外面就换了骆章驾车。
星罗看顾瞻跟随祁欢一起上了马车,就很有眼力劲儿的没有上车,坐在车辕上和骆章闲聊。
上回受伤之后,骆章被换回了国公府就没再回来,星罗自然先是问起他的伤势:“听说你之前受伤了,好利索了?”
“啊!”骆章显然不擅长和小姑娘闲聊,登时就有几分惊慌的微微红了脸。
不过这样的天气,冷风一吹,大家脸上都是一片红,也看不太出具体的差别来,他反应了一下才僵硬的回答:“就是皮外伤,早好了。”
事实上,是顾瞻体念,后来又给了他一个月的假,他回乡下住了一阵看望爹娘去了。
卫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好几眼,觉得这小子有毛病。
平时兄弟们私下聊天,他还挺健谈的,以往星罗也没少替祁欢传过话,都也没见他支支吾吾有说话不利索的时候……
但骆章这会儿确实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他甚至也觉得是星罗有毛病。
可对方是个小姑娘,他也不好意思直说,就隐晦的提醒:“外面多冷啊,马车里坐得下,要么你进去呗?”
好意是好意,怕她冻着……
但星罗之后也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马车里,顾瞻也有疑问,看着堆在旁边的棉被跟祁欢解释:“你二婶儿她们只是正常赶路,我们的脚程肯定比她快,路上可以正常找驿馆和客栈投宿,你带这些是怕露宿荒野?”
“想哪儿去了?”祁欢失笑,“我就是用不惯陌生人盖过的被子才自己带上了。”
顾瞻虽然出身显贵,但年少从军,可以说是既摆的起谱儿也能轻易适应各种恶劣环境,以往行军,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随便找个山沟沟往野草堆里窝一夜都可以将就,在这之前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的这媳妇儿在衣食住行方面得有特殊要求。
顿感事情棘手,他沉默下来,神情若有所思。
祁欢立刻便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就笑着开解:“我也没那么矫情,杯盏碗筷这些开水烫烫一样能用,就是被褥枕头不想碰别人用过的。”
这马车车厢不仅加固,并且还加厚了,防寒隔寒的效果很是不错。
但顾瞻想了想,还是把她捞过来,拥在了怀里,然后找出舆图研究后续路线。
既然是要去办事,那就要未雨绸缪,知己至此,所以他们不可能悠闲的就一直尾随岑氏母女。
因为岑氏比他们早走一天,他们今天可以肆无忌惮的沿着官道追赶,但明日起就准备另选一条路,包抄过去,先赶到青州府打探一下岑家那边具体的情况。
好在还算天公作美,虽是临时决定出行,但一路上除了温度低些,也算风和日丽,适合出行。
为了尽量赶路,中午大家便没歇,边走边啃上两口干粮凑合。
晚间天擦黑了才在一处官府设置的驿站歇脚。
走官道就这点最好,沿路的官方驿站相对的会更加安全可靠。
年节期间,这驿站几乎没人投宿,顾瞻直接包圆了所有客房,又打点银两叫他们的厨房给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祁欢也没那么都讲究,晚上洗把脸泡了个脚就美美的躲进被窝里睡了。
她向来是不用有人陪夜的,正好房间也充足,顾瞻和星罗一左一右每人一间房,把她夹在中间,那也是安全感满满。
不过这天夜里,向来能屈能伸的顾世子和衣躺在床上,摸了摸身上棉花都依稀结块了的旧棉被,想到刚下车那会儿她媳妇抱进隔壁屋里的松软暖和的新棉被……
生平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以前是不太没有要求,活得太糙了点儿?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