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差祁长歌的这点儿东西,原是可以都给路姨娘的,但这是个礼节和面子问题,不能叫外人和下人觉得她这个嫡母看不起庶女,尤其是女婿。
所以——
大部分的礼她还是收入了她与祁文景的账上。
然后,也没用祁欢提醒,杨氏得知了祁长歌有孕的消息就已经自行叫金妈妈备上一些补品和礼物。
她可以和祁长歌之间没有真正的母女情分,但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便是如此,互相来往的里子面子一样也不能差。
小年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节目就入夜以后要祭灶神。
这个仪典比较隆重,需要一家之主的祁正钰亲自洒酒,并且带全家人一起拜祭。
两房的人都早早到齐,难得的齐聚一堂,大家貌合神离的走了个过场,然后也就各自散了。
祁欢将祁长歌的信给了祁文景,祁文景听说女儿女婿叫人送了年礼回来,又读了祁长歌的来信,知道她已有身孕,自是喜气洋洋的,连连说好。
二房那边,祁欣如今几乎足不出户,很少在人前露面,今天出来也是紧跟在岑氏身边,低眉顺眼的模样,再没有了祁欢初见她时的清高姿态。
他们一家三口都对大房的喜事无法感同身受,祁文昂与岑氏都言不由衷道了声恭喜,然后就火烧屁股似的匆忙走了。
祁正钰两夫妻更是事不关己,连句话都没有的就这么散了。
诚然,这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之后一家人仍是风风火火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过年的相关事宜。
腊月二十七,顾瞻才回的京城,并且当天就备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年礼亲自登门拜访。
祁文景夫妻留他在家吃了晚饭,天黑才送走了他。
转眼到了年三十,除夕之夜。
按照大觐朝的惯例,这晚皇帝于承天殿上率百官命妇设国宴,共度除夕,辞旧迎新。
这次的国宴比中秋宫宴更盛大,无论排场还是规格都要更高一档,因为会有番邦小国的使臣出席,也可能会会有友邦的来使道贺,所以对赴宴人员卡的也更严。
官员仍还是老规矩,除了权贵宗亲那些老牌世家的家主和继承人,就是正五品以上的所有京官有资格列席。
而女宾这边,则是要有诰命在身,或者是正三品以上官员的正室夫人。
嗯,仍然允许夹带私货,勋爵人家的嫡系嫡出,以及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出子女。
三十这天,祁正钰和余氏都没敢拿乔,吃过午饭就老老实实和大房的一家三口同行,早早的去宫门外等候。
马车上,祁文景颇有几分感慨,问祁欢:“辰熠这趟是当真赶不回来了?”
祁欢捧着手炉裹着斗篷坐在角落点的位置,闻言笑道:“二十八的下午临时得了旨意走的,肯定是赶不回来的。”
祁文景叹气:“说是回京来休养的,结果连过年都还领了差事在外奔波……”
“我都没叹气,父亲您就不要这么大怨气了吧?”祁欢失笑,忍不住调侃。
祁文景瞪了她一眼:“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这大过年的,哪有什么怨气!”
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确实不错。
只不过今日进宫查验的更严苛一些,他们过午出门,等终于排除万难,随大流坐到了宴席之上,都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候的光景。
盛贤妃求过之后,皇帝依旧没接云峥回来。
不过今天这场合,叶寻意做为宁王侧妃,这宴上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倒是不需要她挤在盛贤妃桌上服侍。
只不过她还是借着云峥的关系,下午就进了宫,这会儿陪着盛贤妃一道儿从永和宫过来。
她们来的稍晚,大殿之上,祁欢分明感觉到叶寻意从她面前走过时表情有些恶意的瞥了她一眼。
她当时也没示弱,冷冷的挑眉给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