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
未来姑爷会多念她几分好的。
但见她推脱,便知道她就是躲懒。
横竖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金妈妈也就一笑置之,并未揭破。
白天家里主要是安排除尘清扫,俗称大扫除,祁欢主要就是吩咐吩咐活儿,只不过这偌大一座侯府,光是打扫起来就任务艰巨,除了福林苑和二房的院子他们各自自己负责,其他地方全是杨氏管着。
祁欢自栖霞园的安雪堂走起,这一大圈查看安排下来就已经日上三竿。
刚要回后院歇会儿,门房的婆子就欢欢喜喜的前来禀报:“大小姐,二姑爷和二小姐叫人送年货回来了。”
祁长歌两口子这一走都大半年了,其中写过两三封信回来报平安。
“是喻五郎和长歌吗?”有阵子没听到他们的消息,祁欢忙起来都差点记不得这俩人了。
“是。”那婆子呈上礼单,“是二姑爷家里一个姓平的管事和二姑娘当时陪嫁过去的一个小厮一起押车送过来的,这是礼单,要把人叫进来您见见吗?”
“那怎么能不见?”祁欢对礼单和年货的兴趣不大,但还是打开大概扫了眼。
无非是一些好茶叶,好布料、皮草之类,再就是喻怀瑾任上那块儿他们当地特产的好瓷器,精挑了一些带回来。
零零总总的,礼单就誊了厚厚一打,这些东西怎么也得装上两大车了。
祁欢让把人领去了烟雨轩的小花厅。
“礼单我看过了,千里迢迢的送年货回来,二妹妹和妹婿有心了,你们一路也多辛苦。”这年礼送的就是个心意,祁欢自是面露欣喜的。
“都是应该的,不过就是押个车而已,小的们不敢称辛苦。”平管事态度不卑不亢。
说着,自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祁欢接过,见着信封上是祁长歌的笔迹,写的是父亲母亲大人亲启,她也就没拆,随口又问:“如此,二妹妹与妹婿他们就不回京来过年了是吗?”
“本来是想回的。”平管家见她收了信,这才乐呵呵的说道:“可是五夫人前些时日刚诊出怀了身孕,因为尚不足两月,胎还没坐稳,大夫嘱咐要注意静养,所以五爷就与五夫人商量说这个年关先不回了。”
祁长歌成婚大半年了,这个时候怀孕算正常的。
虽然她出嫁之前祁欢是提点过,叫她如有可能,还是尽量晚两年再生孩子,可是大环境如此,这个时候男人成婚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女人,如不早早生儿育女,在夫家的地位就难以稳固。
祁欢无力改变整个世人的观念,除了独善其身之外,在别人的事上就只能是入乡随俗。
从祁长歌的角度讲,她怀了孩子是好事,祁欢也就真心实意的露出笑容:“这是喜事啊,二妹妹有了身孕,自是养胎要紧,确实不宜奔波赶路。父亲和母亲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略微思忖了下,她又问平管事的二人:“你们准备几时回去?是要年前赶回去,还是留在京城过完年再走?”
平管事道:“这来回一趟路上时间不短,回来的路上正遇上南边暴雪,路也不好走,这样索性就等过完年再走了。”
“这样正好。”祁欢颔首,看向立在旁边的自家陪嫁过去的小厮,“这事儿等我禀了父亲和母亲,他们应该会给二妹妹备上一些补品礼物,回程之前你再过来一趟,顺路给捎回去。”
女子出嫁从夫,这小厮虽是长宁侯府出去的,可进了喻家门,如今就该跟着喻家的管事行走了。
这个分寸,祁欢自然拿捏恰当。
她又示意星罗掏了赏银塞给二人,两人谢过之后平管事也就作揖请辞:“小的们还要回伯爵府复命,就不在这里等世子和世子夫人回来了,劳烦大小姐替小的们告罪一声,下回有机会再当面请安。”
“好。”祁欢应承下来,收好礼单和祁长歌的信,让金妈妈出去送客,顺便把祁长歌送回来的东西搬进府门。
祁正钰和祁文景他们都是过午之后,酒足饭饱,这才陆续回来。
祁文景有些喝高了,回府就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祁欢将祁长歌的年礼礼单和书信都先拿给了杨氏过目。
横竖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杨氏对此事反应平平,书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就塞给祁欢:“这个一会儿送给你父亲去。”
边说边挽袖子,提笔在礼单上圈圈画画,点了其中约莫三分之一的东西,将礼单给了金妈妈:“我圈出来的这些拿出来给路姨娘送去,剩下的造册入库,先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