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存了缺憾的人生,他们自己就已经在努力克服了,别人再多说——
那便是讨人嫌的风凉话了。
在这一点上,她皇兄似乎要更通情达理一些。
暗暗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情绪,云澄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顺便顺走了捧着的那个手炉。
宫里不能骑马,而她自己的脚程就比小太监们快多了,所以也没传轿辇,直接徒步出宫。
这一路走下来,等到宫门再次洞开,都已经是二更时分。
靠在树下闭目养神的祁文晏立刻睁开眼,牵马直接迎了上来。
“陛下可还安好?”他问。
“说是风寒,不过可能要养两天。”云澄道,顺势拉过他的手将揣着的手炉塞给他,“天很晚了,咱们回吧。”
祁文晏也是个武人体魄,虽然不很怕冷,可是这样天寒地冻的冬夜里在这站了一个多时辰,手脚也的确都有些僵了。
温热的手炉骤然落在掌心里,这种熨帖的暖意就仿佛是直接烙在了心窝里。
向来冷硬心肠的祁大人,内心竟是如少年般猛然雀跃了一下,大有种心花怒放的小幸福。
他愣在那里时,云澄已经捞过缰绳,翻身坐到了马背上。
祁文晏回过神来一转头——
风临登时悲催的想哭。
白天那会儿,祁文晏骑了他的马,他是就近找了家车马行租用了一匹马回去的,可现在这三更半夜的,车马行早关门了,他这无良主子这是想要他徒步跑回去啊?
有了媳妇的男人难道都这样?
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丧尽天良了?!
风临一激动,在祁文晏来拿他缰绳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气居然死死的攥着没松手,磕磕巴巴的表达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主……主子,咱们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是……是不是不太好?”
祁文晏却当真是心无旁骛,想着他一个做下人的竟然敢跟自己抢坐骑,登时眼睛一瞪就要强抢……
然后就听身后扑哧一声,却是云澄当他主仆二人在演双簧给笑了出来。
不过,她一天之内连着两次叫祁文晏这下人没马骑,的确有几分过意不去,加上现在天色确实晚了着急回去,她便懒得计较。
所以,当祁文晏怀揣着对风临的几分怒意循声转头时,就看马背上的少女已经坦然朝他递出了手。
祁文晏愣了愣。
可是夜色之下,云澄应该是没瞧出他的意外和迷茫,只是催促:“上来吧,咱俩将就一下,赶紧回去。”
好事当前,身体自然比头脑更诚实。
总之——
等祁大人彻底想明白是云澄误会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爬上了人家的马背,温香软玉在怀了。
祁文晏这里浑浑噩噩的,云澄却当真只是为着代步赶路,已经打马上路了。
风临牵着自己的马流着两管冻出来的鼻涕站在冬夜刺骨的冷风里,更是一脸的懵逼……
我真的很纯洁很纯洁,没别的意思诶?单纯就是狗胆包天,不想自己走路回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