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冲着攀附权贵来的那些无耻之徒,她也瞧不上。
总之现在祁文晏这事儿就挺神奇,分辨是非人心的眼力她自认为不算差,看的出来他不是攀附权贵的那类人,大约当真只是因为性格相合又有一点点机缘巧合的加成在里面吧。
只是——
皇帝的这份盲目自信,还是提醒了她,她突然开始重视自己这个容貌的问题。
皇帝见她走神,却登时更来了精神,诧异调侃:“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朕的澄儿在那小子面前还不自信起来?”
“那倒不是……”云澄脱口否认。
感情这回事,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君若无情我便休嘛,没什么值得纠结忐忑的。
只是——
云澄这会儿却当真有了几分疑虑,突然在想祁文晏对她的容貌问题当真就没有任何芥蒂与想法的?
她这里正在走神,外殿刚好再次传来开门声,顾皇后含笑走了进来。
见着皇帝这会儿倒是精神抖擞的和女儿正聊的热闹,她也是无奈,嗔了云澄一眼:“都说了你父皇身体不适,你还招惹他,怎么不劝着他好生休息?”
“就……说说悄悄话嘛。”云澄心虚的应了声。
她与顾皇后之间私底下是没有和皇帝这般亲近随意的,这会儿倒是生怕她母后也追问起祁文晏之事。
忐忑间,但好在顾皇后似乎并无此打算,只是示意她:“不是着急过来晚饭都没吃吗?叫小厨房给你做了些,摆在外面桌上了,先去吃了,你父皇该歇了。”
不过就是一顿饭没吃,云澄也没怎么觉得饿。
皇帝的确是精神不济的,方才又说了这么多话,她自知不能继续打扰,就问顾皇后:“母后叫人给我收拾偏殿了吗?”
心里一边想着得叫人去告知祁文晏一声,让他回去。
顾皇后还没等说话,皇帝却抢先开口说道:“住什么偏殿,仓促之间还得现烧地龙,到半夜去也不见得屋里能暖了,明日一早起来朕这病是好了,没的再把你给冻病了。朕又不用你侍疾,你回去吧。”
云澄倒不是很怕冷,可是皇帝既然赶她,那就必是真心不想她留下。
她迟疑犹豫起来。
顾皇后依旧是听之任之,没掺合。
“回去吧。”皇帝道,意有所指的给女儿递了个眼色。
云澄闻着外殿飘来的饭菜香气,想想这会儿还冻在宫外冷风里的祁文晏,终于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咬了咬嘴唇又看向了皇帝。
“朕没事儿。”皇帝道,还故意拿腔拿调,叫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有力些,“就是突然想女儿了,叫你过来说说话。快回去吧,你要在这留宿,宫里宫外那些好事儿的还不得以为朕病得有多重了!”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云澄听他这样说,终于不再迟疑,起身给帝后二人施了一礼。
顿了下,又补充:“以前是儿臣不孝,以后一定多多的进宫陪伴父皇母后。”
“去吧。”皇帝笑着摆摆手,催促。
云澄也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皇后未曾出门去送,只是重新走回皇帝面前,一边扶着他,一边将他身后的迎枕都抽走,服侍他躺下,又轻声的责难:“一把年纪的人了,也学小孩子心性儿,自己身体不好就不晓得克制一下少折腾么?”
皇帝的声音此刻又恢复了萎靡,沙哑笑道:“跟女儿说说话,又不费什么精气神儿……”
云澄从外殿里隔着雕花门看着里面这一幕,心上也于瞬间释然。
感情或者生活上的事,那都是两个人的冷暖自知,她父皇不介意相敬如宾,她母后也尽好了一个妻子和母亲的本分,旁人的确谁都没有资格置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