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将画纸折好,挥挥手,示意伙计们可以走了。
又看向谢令辰。
“行了,现在没人了,说说呗,你和冯季昀今天在得意楼都聊什么了啦?”
谢令辰背靠着冷墙,双手环胸:“冯季昀那个家伙叫我来得意楼,是对我下最后通牒,他说……不管是学馆的月考,还是州府的学考,我都是靠作弊得来的成绩,还说我押题押得太准,太假了。”
“他还威胁我,说要将我作弊之事禀告地方学政。”
陶夭挑了挑眉:“哦?”
怪不得这家伙刚才不提,这要是提了,岂不是更百口莫辩了?
“那……你真作弊了?”
“无稽之谈!”谢令辰冷哼一声:“学馆的考试本就是死板得很,就那几个套路。家慈请了名师,每日盯着我写文章,还要背范文,押中几次题又有什么稀奇的?他自己学得一塌糊涂,还眼红别人。”
“那冯季昀就罢了?”陶夭直觉还有后话。
“要说作弊,他不学无术,还心胸狭窄。”谢令辰顿了顿,语气稍稍低沉:“总觉得别人能赢他都是靠运气或者歪门邪道,他把我叫到得意楼,无非就是自以为抓住了我把柄,想要逼我低头。”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然后把他给……”陶夭以手为刀,又相当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
“我没有。”谢令辰的双手紧紧抓住栏杆。
“我本不想去……只是,母亲让我与同窗和睦相处,我不好叫她失望。”
“……好吧~”她就是诈一诈他。
“画谢啦~你等我们好消息吧~”陶夭扯扯沈卓袖子:“我们走吧。”
“等等!”谢令辰急急喊住了她,脸都贴到了栏杆上。
“……怎么?”陶夭眯起眼:“是想让我给你拿点好吃的来么?你这……也不需要啊?”
他那牢房里还摆着几个食盒呢!
谢令辰深吸一口气:“……王厨娘她如何了?”
“啊?”陶夭挑眉:“你堂堂谢公子还关心一个厨娘啊?”
“我……是关心吃的。”谢令辰垂下眸子。
“平时总是她拿吃食来看我。我……有些想她做的糕点了。”
“哦……要不我去帮你跟她说说,给你做点送来?”
“……不用了。”谢令辰摇摇头:“如你所说,我这里吃的已经够了,不必麻烦她了。”
陶夭刚踏进府衙的院子,就撞到了一人。
“王厨娘,你这么急啊?”
“哦……对不住啊陶娘子,厨下有些忙。”王厨娘低下头:“今儿晚上有宴,知州大人吩咐,要招待司刑和沈仵作,共同探讨案情。但人手不够,我这还缺点食材,这不就想去买……”
“宴会?”陶夭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腌笃鲜?狮子头?还是大闸蟹?清风三虾有没有啊?”
活像进了得意楼的顾客,可劲儿在那点着菜。
“陶娘子啊……”王厨娘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这……谢大人没有邀请你们呐……”
谢渊的意思是,让沈卓听宣,为他们剖析案情。
毕竟,仵作怎么能上桌呢?
“这样啊……”陶夭眼中的兴奋劲儿灭了一半。
她抿抿唇,无所谓地冲人挥挥手:“那你们慢慢吃。”
夜幕降临,府衙正厅。
谢崔氏一身蓝色命妇服,眉宇间尽显官家妇人的端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