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好俊的小娘子!”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突然抓住铁栏,邪笑一声:“过来过来,让老子好好疼疼你!”
陶夭被突如其来的披头散发吓得一激灵,脚步顿了顿,跟在她后头的两个伙计收不住步子,直接撞上她背。
三人就同被推的牌九似的。
沈卓感觉自己的背后承受了太多重量,无奈回头:“别怕,跟紧我。”
还好他力气大,不至于被撞倒。
几人来到牢房深处。
谢令辰所在的单间当然与众不同,内部明显整洁许多。
看到陶夭和沈卓,他眉梢一挑:“怎么,审我来了?”
陶夭拉着沈卓径直走进牢房,后面还跟着得意楼的伙计。
“伙计们!”陶夭将两个伙计扯在一处:“把那个妇人的模样描述清楚,咱们这儿有个专业画师!本案告破,老板一高兴,定会发下赏钱,你们可得认认真真的,知道么!”
谢令辰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还能帮你们什么?再说,你夫君不是也会画么?”
陶夭假装没听出他话中酸意,转而娇声道:“哎呀,我们都知道全城就你画得好!”
她像是完全忘了那日是如何点评白梅图的。
“谢公子你就别酸了啦!难不成你还真想替那真凶偿命不成?”
她话音软糯,尾调还刻意微微上扬。
一旁,沈卓的语气颇为郑重:“在下画技远不及谢公子,还请公子一试。”
被这俩连番吹了彩虹屁,谢令辰终是接过陶夭早就准备好的画笔与颜料:“说吧,什么样?”
伙计甲开始回忆:“那妇人的脸圆圆的,眼睛有点小,眉毛淡淡的……”
谢令辰开始在纸上勾勒线条,举手投足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种天生的流畅感。
不多时,五官轮廓便跃然纸上。
谢令辰甩了甩画笔:“怎么样,像吗?”
伙计甲皱着眉头盯了片刻,伸手比划了一下:“鼻子宽些,嘴也大点。”
谢令辰手腕一转,在纸上轻轻调整了几笔:“现在呢?”
伙计乙凑过来看了看:“嗯,好像是那么回事了。不过……她看着好像更年轻些。”
“哪有!”伙计甲打断了他,“差不多就是这样。哦对了,她手上好像有痣……”
“现在大人们问的是脸,又不是手!”伙计乙嘟囔。
“……”谢令辰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滞,动作不若先前那般流畅。
“那你们可记得……她衣服是什么颜色,有什么特殊的花纹?”
“我不记得……就是普通衣服吧?”伙计甲的眉头拧成一根毛毛虫。
“我记得!”伙计乙复又插嘴:“蓝色的,应该是丝绸,袖口上头的花纹……好像是梅花吧?”
“是么?”谢令辰的笔几乎完全停住。
“怎么了?”陶夭皱眉。
“没什么。”谢令辰愣了片刻,复又挥毫。
不多时,他将画笔一搁。
“这样对么?”语气里透着一丝古怪。
“我看看~”陶夭伸长脖子,状如长颈鹿。
谢令辰的画技确实非同凡响——画中的妇人五官端正,表情自然。
虽说乍一眼普通,但细看之下,却依稀透着几分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