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配在这里消费?”陈默突然拔高声音打断,同时夸张地后退半步——这个他在剧组偷学来的表演技巧,专门用来抢占观众注意力。余光瞥见阮佩雯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
仗着阮佩雯听不懂普通话,陈默开始添油加醋地诋毁:“我们走!这种地方。。。。。。”他刻意让尾音发颤,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就在他转身要拉阮佩雯离开时,一位会说粤语的服务员已经快步走来,用流利的粤语向阮佩雯解释着外汇券的规定。
阮佩雯恍然大悟的表情让陈默如坠冰窟。“外汇券嘛,我有。”她从容地从老花手提包里取出一叠外汇券,那优雅的动作与陈默此刻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陈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最终仓皇夺门而出,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梧桐枯枝斑驳的树影里,他仓皇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尾搁浅的鱼徒劳地扭动着身躯。
莉莉望着这一幕,不禁想起原著的情节——在探访阮父故居时,两人曾有一段深刻的对话。当聊到陈默为何能在下乡期间坚持学习时,他引用了那句著名的朦胧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要知道,这句诗要到1980年才会发表,此刻的震撼力可想而知。
小说片段如此描写:“Darknightgivesmedarkeyes,butIusethemtoseeklight。。。。。。”阮佩雯望着青年被夕阳镀金的侧脸,恍惚间觉得那些缠绕在窗棂上的枯藤都绽放出了花朵。
沪市本该是浪漫的开始——阮佩雯被陈默的才情深深打动。可如今。。。。。。
莉莉回忆着后续情节:在广交会相识后,两人本应在沪市共度美好时光。期间所有费用都由阮佩雯承担,而陈默“创作”的诗歌更是让她惊为天人。这位香江富家女深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内陆被埋没了才华,回港后仍与他保持书信往来。
后来陈默开拓香江地图时,直接获得了阮家的人脉资源——著名歌手、影星、导演纷纷相助,为他的文娱帝国奠定了重要基础。
“奇怪。。。。。。”莉莉凝视着陈默狼狈远去的背影,微微蹙眉。按理说,陈默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对?男主有这么蠢吗?
这背后,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莉莉从后厨端来一份精致的绢花蛋糕,乳白的奶油层层绽放,宛如盛开的蔷薇。这个时节新鲜水果稀缺,白案师傅灵机一动,用糖渍橙皮碎点缀花心,看着倒像模像样,比起后厨那些裹着五仁馅的“拿破仑酥”,这简朴的甜点反而有种不合时宜的矜贵。
“女士您好,我是苏黎,”莉莉用流利的英语开口——虽然她在系统商城兑换了粤语技能,但作为美国华侨,英语显然更符合她的身份。“英文名Lily,算是这里的联合主理人。”珍珠耳坠随着她微微欠身的动作轻轻晃动,“方才的插曲让您见笑了,请允许我们奉上这份歉意。不知是否有幸认识您?”
阮佩雯听闻她是主理人,眼睛一亮。报纸上虽未透露捐资华侨的身份,但前段时间莉莉跟随招商局参观工厂、参与交际的消息早已在圈子里传开。
年轻、富有、涉世未深——这样的标签总会让人联想到傻白甜的大小姐,就像外界对她的印象一样。
“苏小姐,幸会。”阮佩雯用优雅的牛津腔回应,“叫我Vivian就好。”她示意莉莉入座时,淡雅的香水气息悄然漫过雕花屏风,“久闻大名,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莉莉顺势坐在孔雀蓝丝绒椅上,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交谈甚欢。
“其实我来此,也是想结识您。”阮佩雯微微倾身,指尖轻点杯沿,“有个冒昧的问题请教,不知当问不当问?”
莉莉颔首示意她继续。
“家父只有我一个女儿,未来的产业自然由我继承。”阮佩雯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无奈。
莉莉当然清楚——原著后期,阮父遇难,家族企业遭遇危机,正是功成名就的陈默出手相助,才让阮家免于倾覆。自那以后,阮佩雯便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之一。
阮佩雯用银匙挑起半片糖渍橙皮,忽然轻笑:“家父常说,做生意就像熬陈皮,总要经历九蒸九晒才能脱去苦涩。”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可当我提出要在南洋设分厂,那些叔伯却说——大小姐不如多去巴黎订几套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