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俨闻言蹙眉,拉住他的手腕,“你弟弟你自己照顾,你不能走。”
陆炼见沈鹤舞朝自己走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制面具,“早点答应我,沈侯也不会犯病受苦。”说着拉过沈鹤舞的手,用面具将他的面容遮得一丝不露。
他蹲下身单手把云团抱起,另一只手拉着沈鹤舞的手腕,笑吟吟地看向蹒跚而来的沈凤翥,“沈侯,我早已派了马车在你家后门的小巷候着,赶紧将你家的闲杂清开,若被人发现了,后果自负。”
“你!”沈凤翥恨不得上前将陆炼片成薄片,生啖吞食。
沈鹤舞淡淡道:“凤儿,照他说的做。”
陆炼见他为自己说话,笑容愈发灿烂,侧身温柔道:“你若一直这么乖,过几日我请沈侯到家里来陪你下棋。”
沈凤翥叫来螺儿去将两门的仆人喊去前厅发钱,自己送两人出了侯府。
梁俨见爱人的脸色青黑,心疼不已,“你别气坏了身子,哥哥知道了也会心疼。这事儿你先别慌,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咱们从长计议,肯定能将哥哥救出来。”
“好,等救出哥哥,我要陆炼死无葬身之地!”
沈凤翥脸上是梁俨从未见过的怒意,梁俨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那豪华宝车早已不见踪影。
第116章巧舌有我在,不需要别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沈鹤舞被陆炼带走后,沈凤翥郁郁寡欢,彻夜难寐,加之又下了雪,气温骤降,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沈凤翥卧床四五日也不见好,茶饭汤药也灌不下去。
“宝贝,再吃一勺吧。”梁俨捧着碗守在床边,眼底全是心疼。他好不容易养胖了几斤肉的小凤凰,这一场病将那那点斤两全耗了去。
沈凤翥难受地摇了摇头,“阿俨,哥哥有消息了吗?”
梁俨叹了口气,放下汤碗,抚摸着爱人苍白的脸颊,“宝贝,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是养好身体,你是哥哥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他还等着你救他,陆炼那畜生巴不得你生病,你若倒下了,哥哥就真的没指望了。”
沈凤翥听了,胸膛微微起伏,咬了咬牙,一把端起小几上的汤碗,一饮而尽,“你说得对,我若病了死了,正遂了那畜生的意。阿俨,我还要再喝一碗。”
“好好好,海月快再去盛一碗汤来——”
梁娅用绢帕擦净沈凤翥嘴边的汤渍,坐上床沿,将人揽在怀里轻轻宽慰,“别担心,哥哥身手非凡,陆炼那厮动不了哥哥一根毫毛,再说哥哥上次就逃出来了,说不准过两日哥哥就自己回来了,你要相信哥哥。”
“嗯。”沈凤翥窝在梁俨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这几天你为**夜奔波,肯定累坏了,对不起啊,你本来就很忙,你还要分心照顾我……我真的不想生病,可我…这身子就是这般没用……”
“宝贝,不要说对不起。你是我的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梁俨吻了下纤长黑睫,然后凑到耳边低语,“你若心疼我累,就快些快起来,我很想你。”说罢,含住软嫩的耳垂慢慢吮吸了一阵。
沈凤翥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一丝红晕,任他亲吻自己的耳垂,舔舐自己的耳后,听着稳定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合上了眼睛。
梁俨见他好不容易睡过去了,将人轻轻放平,正准备脱了外袍上床,螺儿却在门口做口型让他出去。
梁娅给沈凤翥掖紧了被子,走到廊下问她有何事。
螺儿将门关好,踮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殿下,安国公府的二爷来了,还有那位…世子也来了。那位世子硬要见公子,秦姐姐说公子卧病在床不见客,那位世子就恼了,一副要硬闯的架势,秦姐姐只好让人来通传。我刚才瞧见公子好容易才睡下,而且……公子就是因为那位世子才生病,我就想着…公子还是不见那位世子为好,殿下,还是您去见那位世子吧。”
梁俨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你思虑得很对,你好好守着公子,若他醒了就说我回王府处理杂事去了。”
螺儿点了点头,送梁俨走到有凤来仪门口便又飞跑到卧房门口守着。
梁俨疾步到正厅,见一地的碎瓷,瑞叶捂着肚子堵在门口,“怎么回事?”旋即怒目盯向陆炼,“世子,你撒野也要看看地方,她是个姑娘家,你也下得去狠手!”
“我不打女人,是这婢子自己不知死活,非要与我拉扯,我不过顺手将她推开。”
梁俨将瑞叶扶到椅上坐着,“你少狡辩,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的力气拉扯你,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你,请你麻溜地滚出去,不然我踹你出去。”
“可笑,你是这里的主人?轮得到你在这里对我吆五喝六?”
两人剑拔弩张,陆敬宣在盘边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起身朝梁俨抱拳作揖,“殿下别生气,我这堂兄是个混账玩意儿,时间不等人,赶紧让凤卿跟我们走,否则云卿…活不成了。”
梁俨闻言,心下大骇,“陆炼,你又怎么折腾云卿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都跟你回去了,你非要把他弄死才甘心吗!”
“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陆炼咬紧牙关,“让沈侯出来,我要带他去见鹤儿。”
梁俨斩钉截铁道:“不行!”
凤卿那日受了刺激就生了一场大病,若今日再见他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保不准心疾又会发作,病上加病,他也不用活了。
“为什么不行?他是瘸了还是死了,只要还能喘气,就必须跟我走。”
梁俨听了这话,撩起袖子就向陆炼挥拳,陆炼根本不怕,直挺挺地迎战。
“哥!”陆敬宣拦在两人中间,“殿下,别生气,我堂兄也是为了云卿好。云卿那日回去后便…绝食,还是我哥强迫着灌了些粥水,否则云卿早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