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烦在这种时候开车。费眼睛。到处黑不拉叽,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没辙。
事已至此,我还能选择什么?我掰进高速,一直扫着后视镜。路上的车少得瘆人。
刚放松一会儿,阿彪忽然发出怪声音。
我赶紧看后视镜,后头啥时候冒出来一黑色a8?这回车牌倒有,但被一张红底儿金字的“百年同心”遮住,一个号码都没露出来。
我心里一紧。
跑出两、三公里,再看后视镜,丫还赖不叽跟着我。
跑出八、九公里,丫始终不紧不慢跟着我。我脑袋大了。
我收油,想趁丫超过我的时候看看丫车里是些什么人。
嘿!丫也收油!我加速,丫立马加速,跟我始终保持二十米车距,而且不断用大灯晃我。
邪屄了嘿!我跑中间道,左右两道都没车呀。
丫什么意思?我掰到最慢道,不再给油,看丫怎么处理。
丫也跟着掰最慢道,贴我后头,车速也慢下来。
忽然之间,风挡模糊了。刚才勉强能看见的风景看不到了。看看左右,明白是外头下雾了。
车前车后大雾弥漫,能见度撑死二十米。那a8始终跟在我后边。我中道他中道。我加速他加速。这感觉很不爽。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我不得不开大灯。
跑啊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怎么回事儿?我逐渐给油加速,时速已超过一百六,那a8始终贴我二十米。看得出来,丫是一把跟车好手。
我不知道这车性能如何,不敢爆表。
看看里程表,见鬼!都跑出二百多公里了。下一出口掰出去吧。
噌噌噌!又是五十多公里招呼出去了。还是没有出口。无论我怎么跑,也看不到出口!三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
八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此时,他针对我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二十公里过去了。还是没有出口。那a8始终贴我后头不断用大灯晃我,晃得我心慌意乱。
看不到任何指路牌。我的心开始嘭噔!嘭噔!!雾越来越浓,可见度只剩五米。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我一边开车一边频频观看后视镜。
浓雾当中,能看到一对远光灯在执着地晃我,像一大男孩恶作剧冲我邪恶地神经质地眨眼睛。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打开所有能打开的车灯,包括雾灯。
那a8跟我的车距已不足五米,气势汹汹,朝我一窜一窜的。
我快疯了。妈妈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阿彪如临大敌,紧张地一直朝后头狂吠。
我一边开车,一边试图安慰阿彪:“好了,彪!没事儿的。他逗咱玩儿呢。”
其实我这话是说给妈妈听的。
我往死里一脚地板油,顺带扫一眼中控,却看到了我最害怕看到的画面:油表亮红灯了!
我心脏狂跳,赶紧打开远光灯、盯着右边。
还是没有出口。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可如果你跟高速里,你只能干着急。后面的a8开始变本加厉拿大灯晃我,我被晃得晕头转向、烦躁不堪。
正在此时,只听后面的a8一声喇叭轰然炸响,比火车汽笛还高三十分贝。
妈妈浑身一哆嗦。
我也吓一跳,真要崩溃了!不行了!再也受不了了!余光看见左边隔离带有一空档,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一眨眼开出去两公里,我忽然提醒自己:刚才的隔离带有一空档?!我猛然加速。时速到二百了,我大喊一声:“都坐好喽!”
然后猛一把朝左边掰轮儿,瞬间把车掰到最快道,往左打轮儿的同时狠狠一脚紧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