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迟珣一样,他脸上也常带着笑,却更温柔,更亲切,也更虚假。
他像是有着最好的脾气,不论她怎么冲他发火,他都能拿出最好的耐心应对。
只是偶尔,当他用那刻出来似的笑容盯着她时,竟比鬼还要阴冷、让人不适。
楚念声不想和他打交道,也讨厌他健康的身体和似乎永远磋磨不掉的耐心。
这些都时刻提醒着她的无用。
她不想埋怨自己,所以选择用刻薄的言语嘲弄他,骂他虚伪,或是拿东西打他。
可他的耐心实在太好。
她发火时,他会一言不发地等,纵容着她顽劣至极的脾性。
而打骂对她来说太消耗体力,通常没骂两句,她就已经累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大喘,或是咳嗽。
这时,他便会温柔地抚摸她的脊背,帮她平缓呼吸。
他还会给她换衣服,他头回解开她的衣服纽扣时,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问:“你做什么!”
裴褚崖的头被她打得歪斜,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红肿。
但他还是那副神情,温声解释。
“养病也需要力气,我们已经定下了婚事,你可以放心把这些小事交给我。更何况……”他握住她的手,贴在刚才被打过的脸上,从下仰视着她,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活像只笑面狐狸,“不愿意把我当成仆佣使唤吗?”
他又成了她的仆佣,包揽她的一切杂事。
不论吃饭、喝水,又或换洗衣服,都由他经手,甚至是洗漱。
起初她用不上他,泡一会儿澡消耗不了她太多体力。
但有一回,她在浴缸里咳得惊天动地,又差点儿滑进水里,最后是裴褚崖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开始帮她洗,温热的手掌挤压着泡沫,几乎将她浑身搓捏了个遍。
她不觉得奇怪,反而乐得为难他,试图将他弄得浑身是水。
不过这回,他没将温柔的神情维持到底。
在她幸灾乐祸地讥讽他时,裴褚崖忽收敛住笑,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此时楚念声才察觉,自己没穿衣服。她又开始动怒,抓过沐浴露就要往他身上砸,他却忽然倾过身,舔了下她的脸。
楚念声愣住了。
而他舔过她的脸、下颌,又轻咬着她的腮和耳朵。
最后,在她惊愕的打量中,他揉按着她的唇角,问:“不骂了吗?”
她觉得他比她更有病,简直不愿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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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声是在医院遇着了第一个年纪相近的女生。
她不知道那女生长什么样——她应该是脸受伤了,脸上缠着绷带。
和她一样,女生也没什么朋友,但对方的性格要好太多,活泼、开朗,还会给她带书看。
没过两天,女生又来找她,这次还带了个个子高高的男生。
“他是我哥,”女生笑着说,“他叫连柯玉,他平时也没什么事做,可以来找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