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卅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小楼是谁,是那个锁春谷的薛闻笛。他冷哼:“我就说,你不是少主,你就是薛思本人!”
宴时斋差点背过气去,完了完了,他救不活这个死孩子了!
薛思仍是面无表情。
但他很想念薛闻笛。
想念那个他做什么就吃什么,非常好养活的小孩,想念那个大半夜叼着两片树叶给他吹哨子的少年,想念那个和师弟和好友斗嘴耍滑头,但关键时刻又很靠谱的年轻人。
想念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情郎。
薛思默默垂下眼帘:“你太吵了。”
宴时斋一惊,扑通跪下,冒死按住了他抬起的右手:“恳请少主三思!”
薛思微有不悦:“松开。”
宴时斋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松了,连卅就小命不保,不松,他就有可能下去见阎王。
生死一线之间,一粒豆大的石子以迅雷之势直击他的腕骨,宴时斋掌心一翻,顺势后撤两步,将握住的那颗石子扔进了地砖缝隙。
“好巧啊,我刚找到这边,就听见有人在叫我。”
薛思循声望去,墙头上坐在一个笑盈盈的年轻人。
霜衣古剑,长发高束,日头正好,他比这朗朗晴光还要明艳几分。
“薛闻笛!”
宴时斋大喊,酒肆中所有人都戒备起来,连卅盯着那人看,心说,这就是那个被他家少主看上的倒霉鬼?长得是很俊,可以,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少主要留他一条命了。
“刚刚你叫我?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薛闻笛看向薛思,眨眨眼,“喂,我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师父还我?”
对方也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你灵气耗竭,我以为你会死在临渊。”
“福大命大,没死成。”薛闻笛笑着,“这不,我一醒,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找你了,感动吗?”
薛思轻笑:“感动。”
话音刚落,薛闻笛坐着的那面墙便被轰出一个大洞,瓦砾纷飞,人却不见了踪影。
“抓活的。”
薛思冷声道。
“是!”
魔都之人倾巢而出,只有连卅被留下了。
薛思解开他的禁咒,问着:“还能动?”
“笑话,当然能。”
连卅的膝盖早已被血水浸透,双腿还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可想而知有多痛,但他还是木着一张脸,强撑着要去。
“那走吧。”
薛思负手,悄然去追薛闻笛,连卅盯着他手里的糖人,一肚子怨气和不解。
罢了,等抓到薛闻笛,他有得是戏看。
连卅运气,内息翻腾,很快止住了流血的伤口,掰正了扭曲的骨节,扳指一戴,又一张魔弓出现在了手里。
薛思注意到他的变化,心中未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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