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湖为避开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借故离去。
随后,一名护卫弟子前来禀报,说是金翎庄的奉贤先在堡门外闹事,文幼筠听闻此事,便急忙赶来查看,梁古也跟了过来。
奉贤先抬眼望去,但见来人肌如凝脂,气若幽兰,容貌竟不逊于阮怜冰,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又听得飞云堡弟子称她为“副统领”,想来此女在堡中地位仅次于王元湖,武功定然不弱。
奉贤先拱手问道:“久闻飞云堡王元湖大名,他在江湖上算是一号人物。敢问这位姑娘是?”
文幼筠见奉贤先是金翎庄弟子,便礼貌地回礼道:“小女子文幼筠,忝居飞云堡副统领一职。不知奉公子今日驾临,有何贵干?为何又要与我飞云堡弟子大动干戈?”
奉贤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奉家师之命,特来调查金翎庄弟子沈琶乌的死因。经在下多方查探,你飞云堡似与沈公子之死,脱不了干系,更有重大嫌疑。”奉贤先此言一出,火药味十足,分明是故意挑衅。
文幼筠心中暗道:这奉贤先,言语锋利,咄咄逼人,眼神之中,更暗藏邪气,看来并非善类,金翎庄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但她依旧面色平静,不露声色,语气大方得体:“飞云堡未能护佑齐云城百姓周全,心中实感愧疚。然我飞云堡与齐云城同气连枝,绝不会做出残害城中百姓之事。”
她顿了顿,又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还请奉公子移步前院,稍作歇息。小女子愿闻奉公子高见,也好早日查明真相,还沈公子一个公道。”
奉贤先上下打量着文幼筠,心中暗忖:这女子年纪轻轻,竟能如此沉得住气,言语之间,条理清晰,滴水不漏,倒也有几分本事。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手段。
奉贤先似笑非笑地说道:“此处不宜,那何处才算合适?莫非是姑娘的闺房之中?”他语气轻佻,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文幼筠身后的梁古闻言,顿时怒火中烧。
这奉贤先,不仅无故在飞云堡闹事,如今更是出言轻薄文幼筠,简直是欺人太甚!
只听得“锵”的一声,梁古拔出长剑,指着奉贤先,怒道:“我不管你是金翎庄的何人,胆敢对文副统领无礼,休怪梁某剑下无情!”
文幼筠见状,连忙伸手按住梁古的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转头对奉贤先说道:“奉公子,这边请。”说罢,她便莲步轻移,转身朝着前院走去。
奉贤先冷哼一声,紧随文幼筠而去。路过梁古身旁时,他故意压低声音,挑衅道:“小子,你方才用剑指着本公子,最好记清楚!”
梁古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着奉贤先,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个教训,只是碍于文幼筠在场,不便发作。
奉贤先随文幼筠来到前院,二人于亭中落座。
奉贤先环顾四周,暗自将飞云堡与金翎庄比较一番,心中暗道:这飞云堡的庭院,比起金翎庄,着实简陋朴素了些,少了金翎庄那份奢华气派。
文幼筠轻启朱唇,温婉道:“奉公子,适才我飞云堡弟子年轻气盛,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奉贤先却是神色倨傲,轻笑道:“你飞云堡弟子,不仅无礼鲁莽,而且武功平平,如此这般,如何担得起江湖正派之名?”
文幼筠不卑不亢地回道:“我飞云堡弟子虽武功低微,却也勤勉刻苦,不敢懈怠,更以金翎庄为榜样,不敢落于人后。”
奉贤先闻言,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伶牙俐齿,倒是滑溜。
他上下打量了文幼筠一番,轻佻地说道:“姑娘一介女流之辈,竟能位居飞云堡副统领之职,莫不是凭着几分姿色,迷惑了孟堡主,这才得以如此?”
文幼筠面不改色,从容答道:“小女子容貌平平,能忝居副统领一职,皆因堡中弟子信任与抬爱。孟堡主于小女子有授业之恩,乃小女子恩师,小女子不敢有负堡主厚望。”
她顿了顿,又道:“自古以来,巾帼不让须眉者,不胜枚举。‘梦谷’掌门阮魅阮女侠,便是其中翘楚,她以‘封魂绝心掌’独步天下,江湖之上,罕逢敌手。”
奉贤先冷笑道:“少与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沈府之中,死者皆是一招毙命,伤口皆为利器所致。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孟空,还有何人有此等能耐?”
正在此时,忽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数丈开外传来:“孟空怎么了?孟空有何能耐?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人人得而诛之!”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那红色身影背对着夕阳,奉贤先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