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追问,如此沉重的话头亦无人愿意深聊。
回了倾风院,院中候着位脸生的小将,闻程语笙回归,忙抱拳行礼。
“属下尹平,奉少主之命,前来送信。”
首次见谢燃的下属,程语笙颔首,招呼人进了前厅,又命人准备茶点。
军中之人,不论是周身之气还是面部神情,皆显肃穆。
推拒了茶点,也不坐,他弯身递出信笺,眼神如炬。“少夫人若有回信,末将亦可转传。”
搞不清楚谢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日不就回来了吗?还折腾人送什么信?
拿过信笺拆开来看,她眉头微拧,头顺着视线上下过了两回,眼睛突然亮了,然后,眉头松开,唇角也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苍天啊!要不要这么灵验!他真的行程有误,要一个月才能回返?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那她这个月不但不用侍奉阴阳怪气的夫君,还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不定去求祖母,还能出门啦?
好好!实在是很好!
嘴角压都压不住,她咧嘴将信又从头到尾看了遍,确定无误后,心中畅快,做派也一下子利爽起来。
“将军送信辛苦,我并无书信要转,你回吧!”
说罢招呼晴鸟,今日有好事,晚上加个菜庆贺。
尹平被这番举动弄得云里雾里,想起少主给他的私信中提及,定要仔细观察少夫人看完信后的神态,逐一转达。转达二字后跟了三个切记。
这这……
虽然仍孑身一人并未成家,可也看得出,少夫人看完信后的高兴程度,不亚于久盼夫归终得愿的其他妇人。
少主不是说不归吗?难道给夫人的信和给他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一时迷惘起来,他含糊应了个是,垂着头往门口磨,临要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错。少夫人是高兴没错。
拉着门口路过的福安,他再次确定:“你瞧着夫人现在高兴吗?”
福安往里瞧了眼,来了兴趣。“高兴啊!我从未见过夫人这么松快惬意,你到底转了什么信儿,说来听听?”
一把将人松开,尹平嘀嘀咕咕的走了。
笃定少主肯定在信中写了大篇甜言蜜语,哄得夫人不计较他晚归,心花怒放。他回营就快速写了书信一封,将夫人看信后的神态据实以告,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身兼稳固少主新婚的鸿雁一责,必不能辜负少主所托。
命人快马加鞭将书信传出,他遥望凉州,不由欣慰。
他比少主年长几岁,看着他步步历练成长,日趋沉稳老练。原还忧心他粗糙耿直,不知道如何讨女娘欢心。如今看来,纯属杞人忧天。他的小少主,已然长成既能狠辣对战又能温情护家的好郎子了啊……
而他,还是光条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