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昼垂头丧气,好似被人打了数下闷棍,眼神也寂寂的,十分可怜。
累累地抬眸看她一眼,又伤心地垂下眼睫,小声说:“娘娘不喜欢我。”
鹤知知看得心疼,抬手摸摸脸,又搂搂小腰,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把人哄得开心些。
鹤知知心中叹息不止。
看睢昼这难受的模样,她心里也是百倍千倍的心揪。
看来这段日子,只能先冷处理,不让母后想起来睢昼的事,免得再让睢昼受委屈。
想是这么想的,可又过了才不到半个月,赤印国的使臣要回国了,离开都城之前,非得要求再见一面睢昼。
那使臣是个乐痴,对睢昼写出来的曲子痴迷不已,恨不得把睢昼的画像挂在墙头,日日顶礼膜拜。
皇后面上笑着,看不出丝毫异样,着人去请了睢昼。
睢昼翩然而至,一身玄色长袍,风姿如雪中青松。
他多日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突然一现身,又把众人惊艳得不住捂嘴惊呼。他如今可不是什么圣洁高高在上的国师,不少高门贵女把他看在眼中,都跃跃欲试。
鹤知知差点没把自己大腿揪红。
那使臣行了大礼,换得睢昼拿一支长笛与他合奏一曲。
一曲毕后,这位波鲁大人已是晕晕乎乎,神色飘飘,看起来简直根本不想回自己的国家去。
他身边的赤印国王子见他此般情状,大感丢人地捂了下脸,轻声劝道:“别这样,我们,还会再过来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看来在大金的这段时间,王子学了不少的汉话,也算是用心诚挚了。
王子说完,又转向皇后,恭谨地拱手道:“娘娘,我这次回去,是要继承我国的王位。我已经决定,等我称王之后,就回到大金,向元柔殿下求婚。”
说完,十分和善地抬头,冲着鹤知知一笑。
睢昼“唰”地放下长笛,冷冰冰盯着王子。
周遭众人也慌乱起来,一片窃窃私语,原本和乐的气氛登时紧张肃然。
鹤知知心中大感荒唐。
赤印国的风俗与大金不同,他们不知道大金的婚约需要媒妁之言,需要父母之约,更需要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怎么就自说自话地求婚?
但这赤印国王子如今已是储君,他说出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他做下的决定,也没有那么容易更改,而现在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大金,若不在离开之前说清楚,他或许当真下一次来时,便会带着礼物和军队来迎娶公主。
这不当机立断不行。
鹤知知正在心中想着说辞,打算快刀斩乱麻,皇后却已先行一步。
皇后脸上仍是慈和的微笑,伸手招来大金的译者,同那赤印国王子一字一句道:“储君恐怕有些误会,本宫早已为公主定了亲,王子不能再对公主提亲。”
赤印国王子闻言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硬生生听那译者用赤印话重复了一遍,才惊讶问道:“公主已经有驸马,是谁?”
鹤知知听着母后说的这话,内心的吃惊恐怕不亚于赤印王子。
怎么回事,她哪里来的驸马,她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母后当真在乐然的筵席上选到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