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打坐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挑水擦地。”那为首的膺人说着说着,声音忽然顿住,目光直直地看向廊柱后的鹤知知,“殿下。”
鹤知知抬起眼看他,下巴高抬。
她面前的莲座下有一个空隙,里面放着一个小方盒,她方才正要拿起。
“殿下,那是神座,无信仰之人不可碰触。”那膺人一身灰袍,头上覆着长长的头巾,气质很有些阴森。
鹤知知挑挑眉,收回手道:“我就看看。”
睢昼敛眸,不动声色地走到鹤知知旁边,也看到了神座底下的那个小方盒。
“殿下。”睢昼出声道,“我们去别处看看。”
鹤知知点点头,眼神去看向了屋顶。
下一瞬,厅内所有膺人胸口挨了一块石子应声而倒,睢昼也同一时间将鹤知知拦在身后,一掌推开神座,将底下的木盒取出。
打开旋扣,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卷卷捆好的免罪券。
“你们售卖这种东西牟利,是谁指使的?”睢昼举起一张,厉声问。
被侍卫摁压在地的膺人不断挣扎,却闭口不言。
“带回去慢慢审。”鹤知知下令,随行侍卫将神祠内所有膺人两两捆到一处,扔了出去。
睢昼似有所觉,猛然回头看向里间。
鹤知知也随着转头,那小门边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睢昼纵身飞速追了上去,鹤知知惊道:“睢昼!”
她来不及迟疑,也拼尽全力试图追上睢昼,在弯弯曲曲的弄堂里不知跑了多远,忽然一声巨响,头顶的屋宇震颤起来,似要倾塌。
鹤知知退了两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拽了过去,身后原先站着的地方砸下来一截圆柱。
“睢昼?”
睢昼拉着她穿过窄巷,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间地下室。
方才他们见到的那个黑影钻了进去。
睢昼放开她追过去,边吼道:“知知出去!”
出去?出哪里去?
方才的屋梁一定是被人埋了炸药,所以逐渐倒塌,与其冒着被砸死的风险,不如放手一搏。
鹤知知咬咬牙,也走进了那间地下室。
地下室很小,空空荡荡,分明没有别的出口,却只见到睢昼一人在其中。
鹤知知刚想问,身后石门传来沉重声响,出口瞬间被堵住,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小口透了些光进来。
睢昼呼吸一紧,立刻去推那石门,却推不动。
他从小口伸出手去摸,摸到一把锁,神情稍怔。
鹤知知眼瞳睁大,看向对面的墙壁:“……在渗水。”
水流声越来越大,哗啦啦的水从四周墙壁流下来,很快积满了一层。不用过多久,这里便会成为一座水牢。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凝神道:“没关系,十七他们会找过来的。”
十七是她的暗卫。
睢昼声音森然:“找过来也没有用。门外被人上了密文铜锁,若是解不开,很难打开这道石门。”
水流的速度,一定比他们撬门的速度快。
睢昼摸到那把锁,因形状很熟悉,瞬间便认了出来。
好在之前景流晔带给他看过这种密文锁,让他解过,因而知道诀窍。
睢昼把密文锁上每一个密文都摸到了,记在心中,便收回手默默专心推演着。
水面涨得越来越高,很快及膝。
鹤知知抱着手臂,知道睢昼在忙,自己找了个墙角靠着,尽力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