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喊着额娘,仿佛是杜鹃啼血。
嘉庆坐在屋里头,听到外头绵宁的哭喊声,摁了摁太阳穴,许久,终于语气干涩道:“让人劝一劝他吧,原本身体就不好,再这么哭下去伤身。”
思宁在嘉庆跟前伺候,听到他说这话,便轻声应了一句,走到门口和青衿叮嘱了两句。
青衿点了点头,出去给外头张罗的大钮祜禄氏回话了。
思宁继续回到嘉庆身边,拿起茶碗给他倒了一碗茶。
嘉庆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清爽,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他低头看了一眼茶碗,茶汤清凉,是今年新进的毛尖。
嘉庆心中一软,抬头看向思宁,神色都柔和了许多,他拉住了思宁的手,轻声道:“让你费心了。”
思宁抿了抿唇:“皇后娘娘早逝,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只是还请您要保重身体,不至于哀毁过度。”
嘉庆叹了口气,放下了茶碗,苦笑一声,长久都没有说话,只呆呆看着屋里桌上放着的那一尊白玉观音,那是额娘生前送给喜塔腊氏的,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留着。
思宁看着他神飞天外,也不打搅他,依旧安静的陪在他身侧。
皇后没了,不管在前朝后宫都算是一件大事儿,丧仪加紧着准备上,停灵守灵哭灵的事儿也得安排上。
不过幸好大清朝之前也死过不少皇后,因此内务府安排起这事儿来,也不过多为难。
至于后宫的主理,经过上皇钦定,由钮祜禄贵妃主理,刘贵妃襄理,几位皇子都要服孝。
自打守孝第一天开始,思宁就知道这是个体力活。
吃不了荤腥不说,哭灵这事儿就不轻松,一天下来,命都要去掉半条。
最后她觉得实在有些扛不住,就让底下的人偷偷缝了些护腿护腰的软垫绑在膝盖上腰上,给绵怡绵忱和乌林珠都给了一份。
又让青衿做了些不掉渣又顶饱的小点心塞进荷包里,给几个儿子女儿也给了一个。
如此虽然不会太舒服,但是好歹也能稍微好受一些。
至于哭到最后哭不出来这件事,这个时代的人早就有了秘密武器,染了洋葱汁的帕子那是时时都带着的,一抹眼睛便全是眼泪。
哭灵哭了整整七天,原本还该找喇嘛进来念经的,也都没找,最后将梓宫往观德殿移动的时候,嘉庆来皇后灵前祭酒。
皇子阿哥们一路送灵,思宁看着皇后梓宫离开紫禁城,心里也有些沉甸甸的。
喜塔腊氏,这个让他感觉十分复杂的女人,也终于走完了她的一生,而思宁自己,还要继续在清宫这个漩涡中挣扎,她们俩人之间,谁的命运更好一些呢?现在谁也说不准,或许等到日后,她也死了,后人可以盖棺评述。
三月初二,在喜塔腊氏离世的一个月之后,乾隆御批定下了她的谥号。
五月份,大行嗣皇后百日这天,正式下旨册谥孝淑皇后,并且将孝淑皇后的梓宫,移到了静安庄。
与此同时,宫里的地位也发生了改变。
之前孝淑皇后新逝,后宫之中群龙无首,两位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