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皎皎不知道的。
她先是惊奇原来这世界还有什么姜王室,又是讶异上任越王竟是如此猖狂。但想了一会儿又自嘲:她尚且不知能活到什么时日,自己的小命都顾不了,还管什么姜王室、什么越王越人。
这一场刺杀无疑比以前所有的刺杀都要让殷鞅生气。
殷人的营地居然混进来越人!还是来刺杀他的越人!
殷鞅怒不可遏,又惊又气,把将军们叫去帐篷里骂了整整一个下午,晚间的时候第一次跨入皎皎的帐篷。
“……今日是你救了我。”
殷鞅站在皎皎面前,目光落在她肩上,语气难得没有高高在上。他许久道:“算我欠你。”
皎皎抬眼看他,道:“你现在就可以还,送我回祈水郡就好。”
殷鞅果然皱眉:“这个不行。”
见皎皎冷笑,他下意识就想要驳斥,但想起她的伤,又强迫自己不要惹她生气:“现在外面乱,营地里安全。”
营地里安全?
皎皎累极:营地里本该是安全的,奈何他才是让她陷入危险的原因。
殷鞅就是一头倔驴,和他说话是说不通的。二公子的三百金保住了她的命,却让殷鞅自觉握住了把柄,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皎皎饭也不想吃,盖上被子闭上眼,无声请他离开。
半晌她听到殷鞅的声音响起。
“越人作战一向不安排理出牌,天气凉下来后,或许会发动突袭。”顿了顿,他道:“你注意一些,别离我太远。”
说完这话,殷鞅欲言又止什么,半晌后还是转身离开。
他没注意到皎皎的眼睫在听到他的话后动了动。
皎皎养了半月伤,在帐篷里待不住,便去马场小跑几圈。
伤口还是有些疼,但比之前好了许多,小心注意着不成问题。皎皎来马场,是怕自己在床上躺久了会忘记骑马的感觉。
骑着枣红马转了两圈,皎皎坐在马上,遥遥看向马场外经过的一群殷人士兵。
她问:“半个月没出来,营地里多了很多人?”
一旁的马师回:“这半个月来,陆陆续续已有一万将士抵达。”
看来殷鞅的确是要开始同越人作战了。
皎皎若有所思,问马师:“越人很难打?”
马师在度山郡的营地里待了一两年了,因此对越人的作战方式不说洞悉,但也能说得上一二。
他叹了口气:“不好说难不难打,但是作战奇诡倒是真的。白日黑夜、天气好坏,他们半点不顾的,仿佛随便一日起了兴致,脑袋一拍,就带上刀剑过来了。”
皎皎哦了一声。
面上云淡风轻,可没人知道,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想法有多么疯狂。
眨眼间日子到了九月末。
皎皎的伤养了一月半,已经好了大半。最热的日子熬过去,她的青衫总算不那么闷热,穿出去的时候也不会再被殷鞅嘲笑“有燕人风骨”。
来自其他郡城的五万殷人在这段时间内赶来了三万人,盔甲、马具等装备来得比三万人更快更多,发给营地里的将士们后,剩余多的堆满了马场旁的仓库,等待着还未到来的两万殷人。
殷鞅比以前愈发忙,从早到晚待在帐篷里,与将军们商讨如何攻打越人。
他有勇有谋,不打没准备的仗,把伐越方案规划得完整而没有一点错,这才满意,只待挑选出好时日来实施这必胜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