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摸准他唇上,指腹感受了下柔软温热的温度,心才堪堪定下来。
不及霍显再问,她就仰起脖颈亲过去。
那一下力道极大,撞得霍显困意全散。
乱七八糟的啃噬似是在发泄情绪,霍显启初还算配合,张开嘴予取予夺,直到那只揪住衣领的手不很安分地往下,直勾住裤腰,他才出手摁住她。
姬玉落挣了挣没挣开,恼得在他唇上咬了下。
霍显用手肘撑床,稍稍将自己支起来些,俯身用舌描摹她的唇形,逐渐掌握主动权。
打蛇打七寸,他动作娴熟地摸到姬玉落后颈,就着这一小块颈骨慢慢揉捏起来,仿佛开关一样,指腹上下摩挲间,怀里的人方慢慢冷静下来。
她动也不动,食指虚虚搭在他肩背上,任他一下、又一下啄吻餂舐。
许久,霍显松开她。
呼吸交缠,各自平复着。
他没有多问,只低眉看她。
姬玉落这个人心思藏得很深,便是枕边人,她也不见得会把想法一五一十剖析在你面前。
若非她自己想说,再怎么问也是无用功。
霍显抚着她的脊骨,心想她方才回来时比往日沉闷,屏溪说她在路上遇到了姬崇望……
像是能悉知他心里所想,姬玉落道:“不是因为姬崇望。”
她停了停,才说:“我梦到尤黛月了。”
霍显“嗯”了声,动作很轻地撇开她脸上的发丝,像是怕惊扰了她,“梦到她什么了?”
“她抱住我。”
“说要谢我。”
姬玉落皱了下眉,说:“她有病,她是个疯子。”
霍显“嗯”了声,没说话,等她说。
姬玉落也沉默好久,她盯着飘忽的幔帐,忽然冷情直白道:“她是个靠仇恨存活世间的人,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其实只是个窝囊废,想死又不敢死,只能假借报仇支撑自己,以便心安理得苟活而已。”
幼时姬玉落曾问她,活着如此没意思,为何要活着
那时尤黛月已是临终卧榻,遗言也尽数交代完毕,没什么可隐瞒了,只了无生趣地说:“你那混账父亲没死,我如何甘愿去死?”
姬玉落便冷嘲热讽道:“那何不杀了他一起死?”
这话仿佛触了尤黛月的逆鳞,她拖着孱弱病躯从床上爬起来,掐着女孩的脖颈怒吼:“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你和你父亲一样,养不熟的东西!”
姬玉落道:“我厌极了她贪生怕死又疯癫虚伪的样子,可我和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姬崇望于尤黛月,正如赵庸于我,他活着承载尤黛月的恨意,死了便会抽干她的生机。”
她说话时压了下眉梢,神色呈现出片刻的茫然,而后又冷静地轻叹:“当年乔循舍命救我,我丢下他跑了……霍显,其实我根本没那么爱乔家人。”
说罢,她停了停。
这样直白的剖析,她在告知他,她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却没有等来这个好人的评述。
真奇怪,她还真想听他说点什么。
于是姬玉落抬头看他,“你不说点什么?”
霍显却只垂目看她,唇线笔直,神色似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