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他倏然无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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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晃,映衬着沈兰心瓷白的面容,她的眼有些红,是哭过了,眼泪洇湿了沈青鲤的胸口。
她敛起神色,嗓音微哑道:“沈家因东宫被牵累,我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谋反,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起初只能四处躲着,是后来承和帝……承和帝找到了我,与我道明真相,我入宫受他协助,进了乐坊,得机会在宫宴会露脸,有幸被赵庸选中作为“钉子”,专门送到京中各个官员的府邸为他们监听消息,后来种种辗转,我才顺利去到霍府。”
沈青鲤明白,承和帝有意告知沈青鲤真相,就是要她心甘情愿与他统一战线。
沈兰心必须成为赵庸钉入霍显的“钉子”里最出色的一个,博得赵庸的重用,才能为霍显周旋,还能让赵庸不再往他身边安插人手。
一举多得。
其实这些,他在知晓了她的存在后就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只听她再细细说来,难免觉得揪心。
她一个女子……
究竟如何在这豺狼虎豹遍处是的京都生存下来。
沈青鲤抿唇,攥紧手心道:“是我的错,若我当初找到你,便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沈兰心摇头,“我算不得苦,霍显才是……哥哥,你帮帮他吧。”
她忽然抓住沈青鲤的手,“新帝有自己的盘算,可这并不公平,我将所有和盘托出,他也是你昔日的玩伴,哥哥,你就忍心看他这样枉死?”
“我——”沈青鲤有口难言,先不说霍显这波属实冤枉,便是他真与赵庸同党,他也不忍心见他死。
可眼下,也不是他帮不帮的事。
他张了张口,正要再说时,昼书急扣了两下门,“公子!”
沈青鲤脸色微变,对沈兰心道:“我有急事,你就呆在我府上,如今逆党未捕,形势不明,别乱跑。”
说罢,他便匆匆出去。
昼书倾身耳语两句,沈青鲤便急步走了。
夜黑风高,沈青鲤领着一队暗卫和猎犬在路上徘徊,霍显的狱服袖口逢着特殊的粉末,沿途撒了一地,那犬嗅着地上的味道,一路将众人引到巷子尽头的简陋宅屋。
暗卫推开门,却是空空如也。
烛芯还是热的,甚至桌上的茶水还没凉。
从霍显消失到他们追上,就这么短的时间,赵庸等人就转移了!
沈青鲤握着那只杯盏,倏地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操,王八蛋,够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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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显坐在马车上。马车宽敞,比方才来时的要更豪华结实,是寻常贵人们用的规制,平稳不颠簸,他们敢在夜里乘这种马车,大摇大摆地去往城门,那就必定是有人接应,他们确信可以顺利出城。
城门守卫这般森严,守备军里果然也是千疮百孔。也是,文麾这人脏心烂肺但心眼不足,从他那个蠢货那里接手过来的兵士,怎么可能是密不透风的墙,恐怕早就让赵庸渗透成筛子了。
霍显庆幸在太原府外拦住了萧骋的人,否则真让敌人打到皇城,能不能守住也未必。
此时,一张方方正正的矮几旁围了四个人,赵庸对着萧元景,霍显对面则是萧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