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倒是好生风流快活。”戚澜从烂泥般躺着的姿势站起来,也不管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坐到了他对面,“渴死了,给我倒杯水。”
“你倒是不客气。”裴厌辞嗤笑一声,说着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都敢单独跟我共处一室了,我为何不能不客气。”戚澜嘴唇触及青瓷杯,问,“你跟大宇太子好上了?”
“何出此言?”
“我走的时候你就跟太子你扯我我扯你的,现在人家马上要登基了,你肯定巴巴地贴上去啊嘶……慢点!”
“给你洗嘴真是浪费我的茶。”裴厌辞灌完了茶,将茶杯重重放在他面前。
“被我说中了,”戚澜往椅背一靠,老神在在道,眼神一刻也没有放过他,“你当初是故意派人给我通风报信的吧?”
“好外甥,就凭你我的交情,救你还需要故意?”裴厌辞轻笑。
“放你娘的屁!你这人就是黑心!亏我之前还感激你来着。”戚澜破口大骂道,“你会提前通风报信给我,助我逃出大宇,之前还以为你日行一善。这次来大宇后我才得知,当时你的某个部下正是要将兵权交还回去的时候。我紧赶慢赶回大熙,召集旧部谋反登基,杀回大宇,本意是想解救母妃,却也让你手底下的人拿到了兵权。”
“还不算太傻。”
“你当我是甚!”戚澜跳了起来。
“手下败将,一个感情用事的傻子。”裴厌辞道,“你把人家当母妃,也要看人家认不认你。皇家向来不讲情面,你就等着吧。”
“你休想挑拨我跟我母妃的感情。”
“没断奶的臭小子。”裴厌辞丢给他一个嘲笑。
戚澜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狼崽子,瞪得目眦欲裂,要将桌对面的人撕成碎片。
“你比我还小,凭甚这样说我!”
“就凭你还听你母妃的话。”裴厌辞逗他。
戚澜当真飞起朝他咬手腕去,裴厌辞眼疾手快,抡起旁边的茶壶朝他脑袋砸去。
滚烫的茶水淋了一脸,他惊声叫道:“裴厌辞,遇见你总没好事!”
“说得好像我遇见你是件好事一样!”裴厌辞没好气地揉着手腕。
两人骂着骂着,突然默契地停下,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两张对望的脸不由齐齐笑了出来。
“真可惜,没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与你对抗一场。”戚澜重新靠回椅背,架着脚,懒散道,“我肯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候就是我把你掳到大熙皇宫里。”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官场,也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只要输一次,足够你失去自己和亲友的性命,手下败将,是你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找揍。”戚澜拍桌。
“还以为你回一趟大熙身手也跟着变差了,来人。”裴厌辞出声喊人,“将大熙皇帝关回扼鹭监大牢,顺便把他的琵琶骨也穿了。”
“你这人怎么如此歹毒……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戚澜看他来真的,冷汗冒出来,急忙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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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辞让人将戚澜押下去,又面见了好几个人,等一切做得差不多了,这才发现一直没见棠溪追的身影。
“你义父呢?”他问霍存。
霍存支支吾吾,“这、这个……奴婢也不晓得。”
都大半日了,怎么人还未回来。
裴厌辞眸子微眯,逼近了一步。
霍存揣在身前的手止不住颤抖,眼神慌乱地飘。
“大哥,不好了。”
毋离风风火火地进来,自从上了回城头参与战斗,他半个月来吃不好睡不好,见到肉就犯恶心,直接让他瘦了一圈,身子轻盈了不少。
霍存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太子身边那个阉人的人在街上将狗阉人抓了!”
“你说谁?!”霍存声音立刻尖细地惊叫起来。
裴厌辞将他往身后扯,“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