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意浓给他修剪指甲,听到这话,怔怔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她没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慌乱。
严锦之喉咙动了动,似下定了决心般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我说,我给你和离书,放你自由!”
岳意浓眼睛通红,抓住他那只完好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凑在他跟前问,“你不爱我了吗?”
严锦之咽下一股酸涩,撇过头违心地道,“不爱了!”
“你胡说!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赌气的话,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凭什么要让我受这种委屈!”
岳意浓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看的严锦之直心疼地要命,他想咬紧牙关不去看,不去在乎,可他真的做不到。
“你…没招我惹我,是我自己不好,你非池中物…我如今已然这样,不可能替你手撑繁华,许你一世荣光,你的清白还在,日后嫁…嫁给一个与你实力相当的男子,定能…”
严锦之想要大方地说出这话,可他的心简直痛死了,他真想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他,可他这样残弱的不堪一击的人已经保护不了她了,况且…那伙叛贼不知还有多少,只要他不死,报复就永无休止,她作为他身边最重要的女人,怎么能逃得过他们的毒手…
他保护不了她,可以选择不拖累她,放她远走高飞,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严锦之越想越痛苦,胸腔阵阵发疼,似乎有一股腥咸的液体往上涌。
岳意浓岂会看不出他也舍不得她,她身子压了上来,避开他那条受伤的胳膊,用脸颊蹭他的胸膛,手紧紧地扣住他的五指,
“你说我非池中物,可我只想做你的鱼,你再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夫君,你爱我的心永远不会变,可你怎知你放手后,我就会找到一个比你更爱我的人?
你已经惯坏我,宠坏我了,继续宠下去又有何妨?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划清你我的界限?”
感受到她的体温,感受她真实地在自己身边雀跃跳动,严锦之那发疼的胸腔才堪堪停止折磨他。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故作不甚在意道,“你何苦一条道走到黑,你明明那么好,喜欢你的人也有不少…”
“那你当初何苦要来招惹我,你把我娶进门,费尽心机的疼我爱我,然后再狠狠抛弃我?我告诉你,我也不会放手的,我就是赖定了你,狠狠占有你,然后再给你生一大堆孩子折磨你。”
严锦之失笑,多美好啊,可是,他真的能奢想吗?
他终是冷漠疏离地推开她,“我…配不上你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岳意浓狠狠地压住他的手,起身将嘴唇覆在他唇瓣上,蛮横霸道地在他唇上发泄了一番后,才对上他的眼睛,发狂地说了一句,“可我爱死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严锦之懦弱地将头埋在一边,试图遮住他通红的眼睛,他也爱死她了,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愿放手…
算了吧,就这样,能让他多贪恋一会挚爱在身边的滋味就让他享受个够吧,若是以后她想通了,或是找到了好的归宿,他再放她离开也不迟…
他用完好的右手拭了拭眼角,故作轻松地抚着她的脸颊,“那伙叛贼的真实身份,你跟那些官员说了吗?朝廷可有派人下来?”
岳意浓摇摇头,“没有,那是你用生命挣的功绩,我怎么会跟他们说,让他们占这个便宜?如今才刚过完年,估计京城那边只收到你被刺杀的消息,并不知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