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反抗军营地干什么?”
“自投罗网呗,抓起来,拷问一顿,再吊到柱子上。”
天还未亮,火光冲天。
斯诺搓了搓拇指,慢慢抬头。
周围的高处真的吊着好多人。
树枝上,路灯上,一排排尸体迎风招展,犹如旗帜。因为身上华丽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丰满白皙的体态展露出来,与下面这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主意真的挺有趣的。
不过,他本人不愿意亲自享受一番。
但在他开口之前,一个人死命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道:“喂喂,大家,这位可不是那群杂种中的一员,是战友!”
“布伦特大人!”
“布伦特…您怎么来了!”
“我大老远听到动静,就立马知道又是你,斯诺。”在旁人尊敬的称呼中,年轻男人抱肩嚷嚷道:“下次记得往你那张脸上抹点灰,别总被抓起来——”
而等他看清斯诺,声音突然变得迟疑,“等等,你真的是斯诺?你的头发怎么了?”
他的朋友几乎是换了一副形容回来。
银灰色的发丝、冰雪的面孔、毫无一丝血色的皮肤。素霜如雪的眉睫之下,免于苍白之灾的眼瞳逐渐积蓄一汪幽深的黯蓝。
不只外貌,他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一片暴风雨来袭前的海洋。
斯诺歪头,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是我。你要确认一下吗?我记得某个家伙和我说过他八岁还尿——”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布伦特急忙咳嗽示意他打住。同时,他从对方调侃的样子中找到了往日的和煦,莫名其妙的恐惧消了下去。
“别说我了。”斯诺问,“我记得临走前你们已经在进攻了,为什么停下?你们前面的这座城不比上一座结实,而它也是王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继续前进。”他抬起下颔,火光凝结在他几乎黑色的眼中,“杀光拦路者,你们就能抓住国王和他最后一批贵族,把他们吊死在绞刑架上,一切都会结束。”
“不是我们懦弱,斯诺。”布伦特说,“是法师,那位现如今仅存的六阶法师菲尔德来了,他和他那群杂种学生打退了我们,你知道法师一向是和贵族一条心的狗——”
这话说到一半急忙打住,布伦特连连干笑,“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也是法师。”
“不过,不管是贵族或者法师,你永远是最特殊的一位。”他说得很真诚。
斯诺似笑非笑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最好再向我道歉一次。”
“为什么?”
“啊,因为我也是那位菲尔德法师的学生,我不会高兴有人骂我杂种。”他轻飘飘地说。
布伦特:“………”
菲尔德的杂种学生……
和贵族一条心的狗……
哦,他接连骂了斯诺两次。
“等等,那你——”布伦特欲言又止。
“嗯?你问我会怎么办?”斯诺大步向前走。转过头的那一刻,他在浅浅微笑,声音无比轻柔。
“我决定弑师。”
在布伦特的怔愣中,他走向革命军的集合处,轻快地说:“再召集一次大家,二十分钟后我们攻城,对面有世界上最强的法师。”
“你们有我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