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我与你通关方便,还提供马儿以作运具,收益七三分成如何,我七你三。”
宝象眼睛一翻,“你当我是傻子,我辛辛苦苦贩盐,却要凭空被你拿去七成,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冤大头。”
吴亘并不着急,伸了拿了几根棍子过来当作算筹,苦口婆心道:“兄弟,做人要会算账,待小弟与你细细算来。
你偷运一袋只赚五两,而我提供驮马后,马儿一次可运三袋,加上你本身所携,四袋可赚二十两银子,你可分得六两,岂不是还多赚了一两。
况且,有我在荒冢岭驻守,你尽可放心通过,还少了一笔通关钱,岂不是你好我好的事情。”
宝象听了半天,死死盯着地上的算筹,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吴亘,又低头思量,最后终于说道:“六四开,我六你四。脚力钱不说,毕竟盐我是买的,尚需本钱。你坐在这里不出钱力,怎能拿大头。”
吴亘嘿嘿一乐,“宝象兄弟,如此就有些不仗义了,买卖一事,讲究的是长远,互利互惠。这样,我们彼此都让一些,五五开,如何,这可是我的底线。”
宝象嘟囔了几句,咬牙道:“可,五五开就五五开,快些将我放开。只是有一条,不得黑吃黑,把我捅出去。”
“那是自然,既然做了这买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吴亘边说边把手放在背后摆了摆,示意莫信做好应对准备,伸手将捆在宝象身上的荆棘松开。
莫信左看右看,这买卖就成了?拿军中的马入股,坐在屋中收钱?这可是比自己驭使老鼠偷钱来的容易多了。
宝象得了自由,活动一下筋骨,背后的双臂收回,“被你二人戏耍了一晚,肚中饥馁,不吃点利息,我心中总是不平。你干嘛?”转身怒目吴亘。
吴亘讪讪将手从宝象后背拿开,“不想宝象兄弟还有如此异术,竟然能成四臂之相,不知这多出来的两臂是真是假。”
“用你管。”
“好好好,不管,既然合伙做事,自然少不了请兄弟吃顿酒。”
三人坐在桌前,温了些酒,取出干肉,连吃边聊,相互打探着彼此底细。
很快,吴亘就摸清了宝象的底数。
宝象家中原本是中人,其父曾是一名武将。但因着一场变故,全家却是被贬为庶人。宝象十岁的时候,父亲郁郁离世,只留下宝象与其母亲艰辛度日。
为了补贴生计,年岁大些,宝象便干起了贩卖私盐的行当。要知道盐铁二物,皆是国之重器。贩盐获利颇丰,却也是掉脑袋的行当。
在赵国境内,私盐的份额已被瓜分完毕。宝象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自然被处处欺压。眼见无法在国内做私盐买卖,宝象便动起越境贩卖的念头。
前些日子,荒冢岭无人看守之时,倒是穿行方便。自从吴亘到此,倒是唬的宝象断了一段时间生意。可是临近年关,家中即将断炊,宝象咬咬牙,才冒险穿越荒冢岭。
不曾想,这倒霉催的,撞上了吴亘、莫信二人,一顿破烂伎俩,双方甚至没有直接交手,就被生生擒下。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想想对方那毒辣阴险手段,加上吴亘所说的赚钱大业,还是忍了下来。
“对了,我明明看见你二人在屋中饮酒,为何却是藏在暗处。”吃到一半,宝象脸色红润起来,不解问道。
“嘿嘿。”吴亘取出一个四方木盘,盘子中有两个一尺多高的木人。木人底部可以活动,有一根绳子拴在上面,绳子另一头则系在莫信老鼠的尾巴上。老鼠一动,木人亦动。影子照在窗户上,倒是真如两个人在桌前对酌。
宝象哑然失笑,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等小伎俩竟然能骗过自己,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话说男人之间没有一顿酒摆不平的事,如若不行,那就两顿。
宝象在此停留了三天,日日酩酊大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吴亘这些日子也是舍了老本,大肆挥霍此次带回的酒肉。为了银子,些许酒水算的什么,男人就是要大气些。
三日过后,眼见年关将至,宝象担心家中老母,提出辞行。
吴亘竟然直接将军中战马送与他,连个欠条也未打,也不担心对方一去不返。宝象迟疑一下,还是接过了马儿的缰绳,只是上马离开前,冲着吴亘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
吴亘心中会意,妥了,连打带哄之下,荒冢岭私盐行算是成了。以后,只要自己在此驻守一天,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揣到腰包之中。
宝象走后两日,厢军中运送补给的人到了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