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当这支纶呼儿部的骑兵在归家途中和王庭的军队遭遇的时候,才会爆发如此血腥凶残的战争。
老人目光冷峻,举起染血的弯刀,大呵一声:“杀!”随后一马当先,迎着王庭汹涌而来的大军冲了上去,长子还有手下也随之紧紧跟随,护卫在侧。
而王庭大军这边,一名年轻将领见到对方主动发起进攻且没有丝毫犹豫,忍不住想暗赞一声,随即调动麾下军阵,准备迎敌。
短兵相接,捉对厮杀,激烈的对抗立刻展开。
铁马金戈,生死搏杀,生命被无情收割。
老人明显不给自己留后路,此时满脸血污,汗水滑落眼眶内,完全顾不得那难受的感觉不避生死,一直冲锋在前,左砍右杀,带领诸多纶呼儿部勇士怼上王庭军队,生生将其拦截下来。
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双方直接开干,铁骑交锋,马蹄狂踏人足踏地,交战瞬间展开。
双方铁骑冲撞,针尖对麦芒,厮杀互搏。
两军很快交错在一起,浴血肉搏,战场上又增添了许多残肢断臂,双方将士用性命铺就着各自主上的野心之路。
狼卫们已经疯狂,这些名义上系属于王庭的精悍骑兵更多的却是在为着自己的部落而战,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着遭遇过的最可怕的敌人,装备还有训练程度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狼卫。
这次疯狂的遭遇战持续到了下午,而老人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王庭大军远比他们更容易缺乏粮草,更加需要后勤保障,这位老人一直令人关注着王庭军后方,见王庭大营处缓缓升起的浓烟,顿时大喜。
他面上的疲劳终于消失,淡淡的笑意绽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遭遇战时,老人便命令自己另外一子挑选勇士,往后方杀去。
路过王庭军大营,看到空荡荡营地,忍不住心头一动,率人冲杀进去,迅速解决留守的数百弱旅,放火烧营,驱散战马牛羊,制造混乱。
见着燃烧的王庭大营,得意一笑。
王庭军将领对纶呼儿部的注意力可一刻也未放松,随时关注着。
对方这一动,他心中一紧,似有所感地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大叫道:“那是怎么回事!”大营那边火势熊烈,浓厚的黑烟,一团一团地飘上天空,颜色深沉,堪比他的心中阴影。
战场声音嘈杂,但他作为主帅,他的反应自然被周边人察觉了,很快周边的王庭军都发现了后方的变故,慢慢的便是整个大军。
上至首领贵族,下至兵卒骑士,无不惶恐,军心动摇,士气大跌,开始走向战败的结局。
后方的变故严重削弱了王庭军兵的作战意志,本就落入下风的他们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拼杀犹疑,被趁机斩杀者众!
“可恶!”将领怒骂一声。
局势一下子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崩溃而去,原本还打的有声有色的王庭军已经彻底陷入被动,距败亡不远。
两眼通红,环顾四周,之前拼命激起的气势彻底消散,军无战心,后方出问题,已经完全打破了将士对胜利的幻想。
此时他心中紧张极了,大脑疯狂转动,想要寻找破局之法。
只是大势已去,纶呼儿的人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投入新力量的支持下,领军加大进攻力度,不给王庭军喘息的时间,想要一举打垮他们。
“败了!”胸中充斥着无尽的怒火,败得太不明不白了,局势至此,他都不知道大营到底什么情况,是谁在后偷袭,可是不管如何,败了就是败了。
大小部落成百上千,人员复杂,出征在外便是数十上百支部落勇士集合,向心力不足,完全无法将最强大的力量彻底发挥出来。
若是能够有命回王庭,得逐步展开对各个部落的约束控制了,他目光坚定,暗下决心。
骑在马上,看着周围的士兵逃亡,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丝荒诞,他张开嘴巴怒吼着,却一瞬间感到脑门一阵剧痛——此刻他仰卧在山坡上,开始感到异常地经松,不再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了。
他觉得一切正常,他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为失败而愤怒毫无道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摇篮里的婴儿那样,感到一阵奇妙的平静。
当一只狼上前咬他的脚踝时,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试图把它踢跑。
更多的狼渐渐靠近,很快地,它弯下身来咬住他的脖子,而他只感到有些疼痛,十分轻微地,甚至,并不值得他起身驱逐。
王庭军兵事后明确告诉了老人,将领被射中脑门,当即就被奔逃的乱马踩碎头颅,死的非常快,甚至可能没有什么痛苦。
副将带领着王庭军降服了,在得到老人默许后感恩的点了点头,随即挥舞长刀冲向一名狼卫,刀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这位副将选择了个好死法。
他打得很疯,他手下统领这支王庭军中最精锐的战士,作战意志坚决,经验丰富,算是整支王庭军的脊梁,一直顶在最前方。
他就喜欢这种硬碰硬的交战,铁骑冲锋,纵横无敌,纵然是纶呼儿部最精悍的将士难得有他几合之敌。
带头冲锋,给纶呼儿人造成了巨大困扰,面对其凶猛冲击,反倒被压着打,但现在,王庭军覆灭。
“头人……呼鹏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一名撕咬着手中风干肉的高大骑兵骑着马走到了一身披狼皮盘坐地上的中年男人旁,翻身下马低声说道。
中年男人睁开自己的双目,那是一双圆睁的绿色眼睛,是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