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宫觐见之日,陵容特意打扮得平常一点,只是她肤色实在太好,不论怎么打扮,气质都在那里。
眉庄和甄嬛自然不是蠢的,都很是低调。
倒是夏冬春,依旧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将皇后赏的东西恨不得全挂身上,惹得华妃丢了好几个白眼。
这初次见面,华妃自然是又摆了好大的架子。又把陵容三人单独拎出来问话,她们只好打起精神应付,不敢让华妃挑了错处。好一番言语机锋后,皇后才让众人退下。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夏冬春看陵容和甄嬛穿得寡淡,心下很是瞧不上,一出景仁宫的宫门就是一番冷嘲热讽:“两位妹妹的家中已经如此落魄了吗,打扮得如此老旧,生生丢了天子妃嫔的风度!”
甄嬛自然不会白白受气,几句话就激得夏冬春欲要动手打她,半路却被华妃身边的周宁海给制住了,随口就赐了她一丈红。
“没想到华妃娘娘权柄竟如此之大,纵使那夏冬春愚笨了些,可也不至于就要用如此重刑啊。”眉庄瞥到路上的枫叶,又叹了一口气。
甄嬛拉了眉庄的手,讷讷说道:“我只是想杀杀夏冬春的威风,她竟如此沉不住气,华妃娘娘看似是为我们出头,焉知又不是她敲打新人的手段呢?那一丈红打下来,非死即残,好好一个寒门贵女,就这样没了。”
陵容早就经历了一回,倒没那么多惊讶,只是小声宽慰:“华妃娘娘积威日久是一方面,那夏家挡了年家的路又是一方面。同为武将,皇上又重用年家,夏家尚且不如年家得圣心,这夏冬春在华妃娘娘面前就更不够看了。两位姐姐的父亲都是朝中得力之人,在宫中也不是旁人想动就动的,咱们万事谨慎小心,便不会惹祸上身了。”
“还是陵容说得透彻,我们俩大你一岁,竟还不如你了。”眉庄听了她这话心中安稳了点,也有心打趣她了。
“姐姐哪里的话,陵容自是比不上两位姐姐聪慧机敏的。这承乾宫离景仁宫太近,我都不能和两位姐姐多说一会儿话了,这便先回宫了,日后再来拜访两位姐姐。”
陵容带着竹茵和梧桐告辞回宫,眉庄在西六宫那片,而甄嬛的碎玉轩更是偏远,是以只剩两人结伴回去了。
而这回去的路上甄嬛便看见了井中的死尸,她便借着受了惊吓的由头,开始装病避宠。
陵容知道这消息时,已是下午时分,同这消息一起来的,还有敬事房的旨意。
来宣旨的是敬事房的总管公公,一进明德堂就笑得满面春风,身子埋得低低地给陵容行礼:“奴才参见洛常在,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呢,这可是新进宫小主中的头一位啊!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奴才给您道喜了!”
陵容如今心中没有新人的羞怯,自然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倒让一众下人更觉得自家主子是个能端住、心中有沟壑的,又暗暗坚定了好好伺候她的心思。
那总管公公出了承乾宫,捏捏了打赏用的荷包,轻飘飘地不似银子,便知是银票,笑说:“这洛小主真是个大方的,瞧瞧。”他轻轻指了指身边小太监的袖子,“便是你们这些小的,也都分了点好处,日后这承乾宫的差事,你们可得自己紧着点呢!”
“是是是,小的们谢公公提点!”
天子幸新人,一家欢喜几家愁。
明德堂里,自然是一片欢欣。而像那翊坤宫,宫女眼疾手快地又上了一套新茶具,其他宫的长吁短叹更是没停了。
才入了夜,凤鸾春恩车便接走了梳洗妥当的陵容,在偏屋听了嬷嬷们教导人事后,便用一席红被裹起来,抬进了养心殿的寝宫。
陵容在床上等了不一会儿,便听得珠帘响动,一个人影坐到了床边,她心知这便是皇帝来了。
她对皇帝并无情意,此生便是为了坐上凤位而来,皇上于她便如后世的老板于打工人罢了。
“陵容,参见皇上,恕妾身失礼了。”她娇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