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脱了脏了的衣裳,只剩下里衣,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
见他气冲冲的掀帘进来,很是生气的样子,马上就要越过屏风过来了。萧知云心一慌,急急忙忙地往身上穿衣裳,一边道:“你……你干嘛!”
“等,等一下,我还在穿衣裳!”
伶舟行止在了屏风的另一侧,冷眼看着透过来的隐隐约约的窈窕身形,看她着急忙慌穿衣的动作。
突然的这是发什么疯。
也不知道系带系错了没,萧知云将衣裳理好,深吸了一口气,便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来小心翼翼地看他。
伶舟行清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凌声质问道:“萧时序身上的香囊,是你送的?”
“是……是啊。”萧知云干巴巴地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香囊是她从自己的一堆东西里翻出来的,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绣的了,但这女工一看就是出自她之手,也不存在什么转赠的误会吧。
那朵云,应该代表的就是她吧?至于那朵花……不知道,毕竟她只有那个手艺,可能只能绣这个比较好看了。
萧知云紧张了咽了咽口水,不明白是哪里不妥了,惹得他这么生气。
前些日子哥哥送了她好些衣裳和首饰,正巧手边有这个快绣好的香囊,便打了流苏坠子后,就当作回礼送给哥哥了。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伶舟行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气得红了眼尾,周身都涌动着骇人的冷意。
她被冻得不禁瑟缩了一下,而后听见伶舟行暗哑的声音道:“和离吧。”
萧知云:……?!
“和和和和和离?!”她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他,不是从来都不准她再提这件事的么,怎么就突然要和离了……就因为一个香囊?
伶舟行说完就转身往案桌旁去,萧知云赶紧提着裙子跟在他身侧,还没搞清楚状况,脑子乱作一团,只能干巴巴地道:“不是……你再考虑考虑呢?”
他却是不管不顾地,提笔沾了墨便在纸上写下“和离书”这三个大字,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的笑意:“没什么可考虑的,你都这般待我了。”
不是吧,她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事情了,这话说得她好像多凉薄似的!
这三个大字太过于刺眼,萧知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一开始是她想要和离,现在他真的同意了,自己反倒不乐意起来,百般阻止。
眼见他好像是要来真的,不是开玩笑。萧知云慌乱地直接扑进伶舟行的怀里,双手抱紧在他腰间,狠心道:“……不不不不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漆黑眸子宛若寒潭,脸色阴沉地可怕。伶舟行捏起她的下巴,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错哪里了?”
“我……”萧知云慌乱地避开他太过吓人的眼神,结结巴巴半晌都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只想着先把人给哄好。
哄不好的话,天气渐渐冷下来了,以后谁抱着手炉先给她暖被窝啊……
“呵伶舟行没感受到她的认错的态度,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扒开萧知云的手,便继续在纸上写和离书。
被扒开的萧知云:怎么还能这样啊?
她鼻尖一酸,自己也突然觉得委屈了。也不把话说明*白,那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哄人啊。萧知云吸了吸鼻子,顿时生了些泪意,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伶舟行抬手按在心口,周身戾气消减不少,却还是笔下不停。
“不准写了!”萧知云一着急,便直接夺走了他的笔摔在地上,而后挤身钻进他怀里,挡的严严实实地让他写不了一点字了。
伶舟行阴沉着脸将她放在案桌上坐下。
“上一次,我放过了你了。”
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
萧知云委屈地瘪了瘪嘴,湿漉的眼底眼波流转看他。她的长睫轻颤,抬手握住伶舟行的小臂,心下一横便颤声道:“我……我真的错了,就……任你处置好吧。”
任他处置。
竟是这话都说得出,看来是真没长过什么记性。
他半眯了眯眸子,意味不明地上下看她:“你说的?”
萧知云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但总归是冷静下来,也不提和离的事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她还是结结巴巴地道:“自自自自然是我说的……”
“不反抗?”
萧知云犹豫道:“不……吧?”